正盘算着怎样开口告辞回宫,四爷突然开口了:“湘吟,我还有话说,你且稍待。秋桐,你带湘吟姑娘去候着。”秋桐?贾琏的小妾?眼前这个文文静静,没有丝毫妖冶俗鄙的丫头竟然也是这个名字?心里胡思乱想,脚下不停地跟着秋桐来到一个院落中,她静静停下,指指前面的屋子,轻声道:“湘吟姑娘,请在此间候着,秋桐就不近前了,这屋子没有也的吩咐,常人不得近前呢!”我对这个丫头颇有好感,道了谢,待她走后,回身向那个屋子走去。
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秋桐的后半句话让我有点不安:四爷府上屋子多的是,随便找一间让我候着也就是了,偏偏带我到这间“常人不得近前”的屋子来。这地方僻静,人影儿都没有一个,该不会……脑子里突然跳出林冲误闯白虎堂这回事。回头想想又觉好笑,人家林冲好歹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又有娇妻可以让人垂涎,我算什么?四爷害我图什么?再说,这明显是四爷的安排,他要害我上次就不用从十草包手上救我,更何况要害人干吗非得选在自己家里?哪有这么笨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是日后的雍正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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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
一边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一边轻轻迈步进屋,乍从外面进屋,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屋里的幽暗,怕碰倒房里的东西,站在门口等着屋里摆设的轮廓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当我的眼里慢慢浮出屋里的轮廓时,突然发现我正前方的书案前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默默地瞅着我,手中紧紧攥着一方淡雪青色的帕子――十三!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四爷要我候着的屋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隐隐觉得有点头绪,四爷!对了,是四爷,这都是四爷的安排!难怪这屋子是“常人不能近前”的!
定了定神,蹲身行了礼:“十三爷吉祥!”抬眼望向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张脸上满是不置信的神情。这么些日子不见,他略略显得憔悴了,眉宇间少了点洒脱不羁,如果说初见时他时阳光灿烂的晴空,那么眼前的他就是铅云低垂的阴天,而那个驱赶阳光的人居然是我?!胸口被一团酸酸涩涩的愧疚堵得硬硬的,喘不过气来。见他不说话,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到他的口边,挤出一个笑容:“十三爷不信就咬一口试试?”
没等我说完,我的手就被掌心那只手掌反过来攥住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吟儿?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一只温热的手握着帕子轻轻擦拭我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满脸是泪了。睁大眼睛,含着满眼的泪水对十三做个鬼脸:“小气巴拉的,舍不得咬自己啊?”
十三的目光仍然粘在我脸上,似乎怕一眨眼我就会凭空消失,但唇边却是有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缓缓将掌中我的手送到唇边:“是啊,当然不会有人笨到咬自己啊。好在,这儿也不止我一只手啊。”却在我掌心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却涨潮般缓缓向我涌来,不由面红过耳,低下头去。
蓦地,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闻着熟悉的略带青草香的味道,耳边传来十三低低的话语:“吟儿,直到此刻怀里抱着你,闻到你的发香,我才真正相信你就在我身边,真的在我身边。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常常觉得你在我身边,可都是梦,醒来你就不见了。刚刚我真怕自己还是在梦里……”
缓缓地,我伸出双臂,迟疑地环住他的腰:“十三爷,奴婢……”不等我说完,他急急地握住我的双肩,将我从他怀中拉开距离,深深地看进我的眼底:“吟儿,我从来未曾当你是奴才!真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茶馆中那个自在洒脱、伶牙俐齿的女子!”我眼里迅速浮上一层水雾,环住他的腰,将自己重新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轻声却肯定地微笑说:“好!在十三爷面前,我不是奴婢,我是湘吟,好吗?”没有回答,只有一只有力的手掌轻轻拍抚我的肩背,两片温润的嘴唇在我鬓边印下轻柔深长的一吻。
就在我们静静相拥时,四爷的声音略带调侃地在门边响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十三,看样子你的铃是解了?”十三干脆地冲四爷咧开嘴笑笑,打了个千儿:“谢四哥了!”我却不知该对这个策划者说什么,只蹲身行了礼,四爷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罢了,丫头,这儿没外人,别闹那些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