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庆幸他没有把我怎么样,想到他以后独居高位的孤独,不觉重重的叹了口气,古人为什么把尊卑看得这么重!四阿哥却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恰与我的眼光相撞,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惊讶。
“姑娘该学习了。”李嬷嬷的声音把我从感叹中拉回了现实,还得接着学这个劳什子规矩。
“知道了!”我对着李嬷嬷道,还是不能把她得罪的,她现在相当于掌握着我的生死大权。
不过四阿哥的话确实很管用,李嬷嬷不再让我穿着那花盘底走路了,只是让我学学如何行礼请安,如何磕头,如何端茶送水,又给我说了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告诉我主子的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我只管有口无心地答应是就行了,做了丫头就不能再住原来的屋子了,我被分了和小红住一起,幸好住了三年宿舍,已经习惯了与人一间屋住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竟然比我们军训还要累,那个李嬷嬷实在是太尽职了,一整天都绷着个脸,一会我这个做的不对,那个做的不好,一遍一遍的让我重做,我真想问她你是不是跟容嬷嬷拜过把子!
吃饭时在自己屋里和小红一起吃的,我抓住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想当年我们军训的时候那个吃饭景象才叫壮观呢!这个小丫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我看,我咽下最后一口饭,问:“你不吃饭吗?”
小红显然是被我的吃相吓着了,连忙点头道:“我吃!”连着扒了两口饭,竟然噎着了,咳个不停,我连忙倒了杯水让她喝了才好多了。
我放下杯子,生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啊!终于结束了非人的训练!我要去休息了,快累死了!”
小红默默的吃着饭,神情黯淡,似乎有心事。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却早早的来给人家做奴才,被吆喝的来使唤的去,霎时间我的同情被激发了起来,坐到她身侧,柔声问:“小红,你有什么事吗?”
不问还好,一问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这个人一生最怕两件事,一个是男人的死缠烂打,一个是女人的眼泪。我急得直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安慰道:“你不要哭,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们在一起工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一出口,她的眼泪掉得更加得厉害,我慌得不知道怎么办,第一次把人哄成这个样子,我慌得手足无措,只能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轻柔地说:“不要哭!不要哭!”
小红从我怀里起来,掏出绢子擦干眼泪,有啜泣了一会道:“姐姐,我娘病了,没有人照顾她,小英子出府办事去了,我连写封信给她都不能!”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娘亲,她至少还知道她的母亲现在怎么了,我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也算是同是天涯伤心人,我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给你写信。”这也是我能给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小红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不信,我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拿笔墨纸砚!”
小红一听破涕而笑,匆匆跑了出去。我的毛笔字虽然不好,但好奈小时候也练过,不至于不能认。
我不会写文言文,只能用大白话写,写着写着又发现不对,古人用繁体字,我这简体字他们能认识吗?幸好我的手机有简体字译成繁体字,一封信写完的代价是我那手机里可怜的一点电也全耗光了,我抱着手机在那里致默哀!
小红瞅着我的手机,小心翼翼的问:“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呀?”
我收起手机,说:“现在这个什么都不是!”小红似乎有些不理解,但她对这些也不甚好奇,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哦!”
小红把食盒送还了厨房,我们洗漱完了,坐到炕上,北方都是睡炕,很少有床,床也只有有钱人才能置办,况且北方天寒,现在虽已是三月,炕仍是烧得热热的。
我拥被坐在炕上,看着小红坐在炕沿上纳着鞋底,我问:“小红,你怎么会在四阿哥府上当差呢?”
小红停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家是正红旗下的包衣,爹爹去得早,靠娘一个人做活根本活不下去,我十岁就被送进四爷府中当丫头。”她诉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如常,并不觉得有何不公。
我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她对现状并不曾抱怨,若是激起她的不平,又不能改变什么,让她徒增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