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呼了一声,指尖血流不止,心不禁纠了起来,毛毛的,我最是见不得别人流血了。忙拉住他的手,责怪道:“不会干活,还要逞能。”不及思考,即把他的手指放入嘴里吮去鲜血,咸咸的。握着他的手又看了看,觉得好多了,心里不渗的慌,抽出手绢轻轻的包扎起来。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打水洗一洗手,这些东西也不要收拾,我来收拾,你乖乖呆着就好了。”我不放心的嘱咐着。
提步就走,刚跨出两步。
“晓雨。”他突然唤了一声,我蓦地停住脚步,转过身子,问:“怎么啦?”
他上前两步,突然拉我入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跟我回去吧,回家,我们好好看大夫。”他的声音在头顶弥散,哀伤而恐惧。
回家,好熟悉的词!
我仰起头浅笑:“回家,好!”
他低头看着我,眼中浮现怀疑之色,我抬手抚上他的眼睛,轻轻地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
他慌忙捂住我的嘴:“即便是老天,我也要和他争一争,什么都不能把你带走。”
低下头,不敢触及他决觉的眼神:“我去取水,还是要洗一洗的,伤口感染了可不好。”
他放开我,连着几步跑出门外,两颊冰凉的,两行清泪涟涟,似乎我们相恋以来终日泪水多过笑颜。
走到门外,一个高贵典雅的女子立在院中,我一时有些怔住,只觉眼前是幻觉。
“姐姐,姐姐。”几声疾呼,唤回我的神志。
我愣愣的笑了:“小林子。”转身对着那拉氏行了一个汉家女子的礼,“晓雨见过福晋。”
那拉氏朝我一笑,笑得雍容华贵,没有半分的不自然,倒是让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此时胤禛已是出到门外,那拉氏丝毫不缺礼数,盈盈福下身子,请安问好。
胤禛淡淡的说:“随我到书房来。”
看着他们两个渐去的背影,我匆匆追上两步,挡在他们前面:“当着我的面说吧,必是与我有关的,我有权利知道。”灼灼的眼光看向胤禛。
胤禛沉吟了半晌,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结了,我心下着急,顾不得一切,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你犹豫什么,生死看天命,我连死都不在乎,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吗?”
他甩开我的手,愠怒的看着我:“什么浑话都说,你若是不在乎,我便也不在乎,大家都死了干净。” 知自己说话说重了,他这会最忌讳这个“死”字,正不知如何解释,那拉氏说:“爷和妹妹也不用呕气了,这事本就是妹妹引出来的,妹妹想知道也无可厚非。”
胤禛怒视着那拉氏:“你跟我来书房。”
我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不放:“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不安,我要知道。”
那拉氏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似乎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我看着她的笑颜不觉有些讪讪,终究是我逾矩了,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顶多算个第三者。倏忽松开他的衣袖,掉头去打水:“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总是要先洗一下手把伤口处理一下的。”
看着那拉氏为他清洗伤口,包扎伤口,我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去打扫刚刚的残迹,小林子不让动手,索性回了自己的屋子,眼不见为净。
翻出前些日子的绣品来,周媚也要成婚了,这是送给她的新婚贺礼,并蒂莲花,并蒂而生,生生世世不相离。
低头绣了半日,细密的阵脚,看得我头昏眼花,当真是劳累不得,抬头看窗外,镂花的窗格,碧蓝的天空,几缕白云优游自在。
站在窗前细思我和胤禛的前前后后只是理不出个头绪,只知道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放不开。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把半辈子的痴和怨都交给了他。
我们之间隔着重重的障碍,跨得过我们也不见得能有几日的长相厮守,跨不过,我……,逃避终究不是办法,累他被世人不解,也不是我的初衷。
小林子端着午饭敲开我的房门。让他进来说话,他在门口犹豫了半晌进来了。边吃边聊天。
“小林子,小红呢?小红现在怎么样?”我问,离开的时间太长,有太多从前熟悉的人和事已经从我的生活圈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