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收入还是太低,相对于要出去独立,还是显得杯水车薪。但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不行还有十三,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想我是不会求他的。
心里想着学学做饭,将来不至于饿死,还有针线活,这儿穷人家都是自己做衣服鞋子的。但我的差事虽然轻松,却没有什么空余时间,这些东西只能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日忧心,十三见到我总也打趣说我是思念情郎,人都憔悴了!我也只是一笑,不置可否。我想他大概认为我会一辈子呆在四贝勒府中。
弘晖越来越会腻着我,一有时间就拉着我要我讲故事,要我唱歌,要我陪他射箭,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似乎大家对他来找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我带着他玩泥巴,弄得他浑身都是泥,四阿哥看见了也不曾责怪,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替他洗干净。
中秋节一过,府中又开始忙碌起来,说是四阿哥要随着康熙去南巡,都忙着打点四阿哥南巡要的东西。
我倒是盼着他快快离开,离开了,我也好有时间学些别的事情,又有些舍不得,毕竟日日相对了半年了,还有十三,他走了,虽然府中有弘晖和小红,仍然是感到寂寞的。
我发现自穿了古代以后,我那爱静的性子是越发的收拾不得,都怀疑不到二十岁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参禅念经了!
九月的北京已经是寒气逼人了,尤其是在没有污染的年代,我素来是怕冷的,但又不愿意穿得太多,所以多是缩在屋子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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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萧瑟的园子里,一片枯黄,落叶漫天飞舞,枯黄中有时一片肆意燃烧的金黄,像要释放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留下在天地间存在过的证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灿烂的菊花,终也有枯萎凋零的时候,悲秋悲秋,看来秋真的是用来悲的!
抬头望去,长空如洗,湛蓝湛蓝的,偶尔会有一两只南归的大雁,北雁南归,纸笺尺素却不知从何寄?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办,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随口哼唱,虽是深秋,却也不应景,这菊花开得正灿烂,心中不觉自嘲笑了!
“菊未凋,已经想到日后满地的伤残,这日子还怎么过呢?”十三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秋意。
我转头,笑道:“不过是随口唱唱,当不得真!”四阿哥也在,连忙请安,四阿哥看着我,喃喃念了句:“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慌得有俯下身子,道:“奴婢随口唱的,四阿哥不必当真!”
他笑笑,伸手扶起我,道:“我也只是好奇罢了!这曲是你写的?”
“不是,奴婢听别人唱的,记下了!”我哪里还敢说什么,只是撇得越清楚越好。
十三随手摘下一朵半开的菊花,花朵不大,倒像是田间的野菊,难得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走到我身边,抬手,我欲躲,他却已经把花簪到我的发间,道:“女儿家,哪个不是打扮得娇娇俏俏的,偏生你素淡的像朵云,平日里连个簪子都不插!”
我笑着向他点头:“天性如此,勉强不得!”
“改改性子,我看你最近消瘦得都快成骨架子了!”十三看着我,眼中隐有担忧之色。我心中一阵感动,调皮的眨眨眼睛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骨感美!是三百年后女人梦寐以求的。”
四阿哥背对着我们,十三看着我无奈的笑笑:“你总有这么多怪论!也懒得跟你混,自己的身子还是多放在心上!”
“有十三阿哥这样日日念叨着想不放在心上都不行!”我巧笑道,看来十三今天是专为教训我来的。
“我和四哥过两日要随皇阿玛南下巡查。”十三道。
“嗯!”我轻轻地应道,一定会去我可爱的家乡,三百年前的扬州跟三百年以后得有什么不同呢?
“想要什么吗?”十三问。
要什么?想要一个家,想去看看家乡的风物,想尝尝家乡的美食,想游一游瘦西湖,想听一听家乡话,想……我轻轻摇头,浅笑道:“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