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清梦_作者:吹梦寒雨(67)

2018-07-27 吹梦寒雨 清穿

  桌上的杯盏依旧,握在手中,却没有清夜的寒气,温润如玉,似乎刚刚有人把盏饮茶,杯中却无半分水渍。兀自思索,小红已燃了一支红烛过来,烛光摇曳,衬得瓷片玉华流动,轻轻放下茶盏,拉着小红往里间走去。

  借着灯光,看清那画中的女子的容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是惊讶不已,除了那气质,相貌竟是九分的相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不得不信,姑且不论她是谁,至少她生一张与妈妈一样的面孔。犹自惊讶,只盯着那画像呆呆的看,熟悉的容颜冲击着视线,只觉得天地万物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妈妈温柔的眼睛。

  一年的彷徨,孤独,无助,委屈,伪装的坚强都在顷刻间就要瓦解,心潮如波浪般汹涌澎湃,心间痛苦难当,亲人面容就在眼前,却不知何年才能再见,也许是今生今世都无缘再见了。

  “姐姐!”小红一声轻唤,唤我回到当前,猛地掉过头,物是人非事事非。竟是有些站不住,扶墙立了半晌,方觉好一点,低低的唤了两声:“妈妈!妈妈!”两行清泪悄然滑下。小红见我反映异常,也默不作声,只是扶着我。

  梳妆台上多了一支碧玉的簪子,打开窗户,月色下光华婉转,一朵俏生生的杏花在簪子当头,简单不失艳丽。我拆开发辫,拿起簪子,对小红说:“你帮我簪在发间。”小红不说话,默默结果簪子,慢慢梳理我的长发,后面披散开来,只在左侧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上簪子,对镜相照,竟是与画中人的发式一样,多了一分纯真与妩媚。

  小红闷闷的说:“姐姐,小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我回身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们是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她凝视着我,半晌才道:“姐姐的容貌竟是有六分像那画中女子。”看到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像妈妈,却不及妈妈长得秀气好看。我长叹一声:“她长得与我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你说与我能不像吗?”

  小红惊讶的张大嘴,我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不要声张!”小红疑惑的问:“那么姐姐是苏家的女儿吗?”我摇摇头,苦笑一声,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又在画前站了半晌,抬手拔下簪子,一头长发散乱,放下簪子,随便梳了梳,满心凄凉,转身就往外走去,风吹乱我披散的长发,一路行去,不曾回头,只觉得今夜的月格外的分明。

  小红却似怕出事,整整守了我一夜,我心下好笑,生命宝贵,我岂是那轻易寻了短见人。想着想着却又悲伤起来,时醒时寐,恍恍惚惚,一会是妈妈爱怜的眼神,一会是胤禛柔情似水的眸子……

  春雨杏花寒

  展开信笺,淡淡的墨香弥散开来,一个字一个读来,虽然没有过分甜蜜的话语,但朴实的关心暖上我的心头,看到最后却是笑了,胤禛问我那张画满圈圈的纸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吗?真是怪事,难道他不知道这首出名的情诗,还是这首诗在此时还未出世?摇摇头,依稀记得是位清朝人写的,忘了他出生于何年了,多半是这位诗人还未写下吧!倒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提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相思欲寄从何寄,鸿雁传书依旧代替不了不能相处的遗憾,谁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没有两情的相守,相思的刻骨何人能承受?“情”之一字当真是不能碰!夜夜梦中相依偎,偏偏好梦不留人。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相思也是一种毒,尝过了便欲罢不能。在窗前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看着春色蔓延,园中的花儿一日艳似一日,更衬得菱花镜中颜色憔悴。

  不仅是这相思苦,还有杏花苑的迷,也引得我甚是焦心,小红打听出来的结果,却是那是一个禁忌,谈话中牵扯到,人人都是绝口不提,我亦不好向苏夫人问起,偶尔试探佳柔,她似乎被交待过,左右而言之,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那么那晚又是谁引我去杏花苑的呢?在府中也留心过,却没再有看见那个传话的小丫头,只是自那以后,苏夫人看我的眼光多了几分疑惑,多了几分恍惚。佳柔倒是较往日更多的时候缠着我,想去找苏文锦都没有时间,不是我被佳柔缠着,就是他不在府上。

  在信中却是只字未提,不是怕他担心,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怕我这离奇的遭遇,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让人接受的,更何况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自后世,能够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