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两银子?你做梦。”钱氏仍旧坐在地上哭骂,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王氏却是听出了点意思,腾地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拽着黎崇白追问:“什么三千两,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事没说?”
黎崇白见躲避不过,只得交待出,他被人逼着写下了借条。足足三千两,一个月后人家来追要。
闻言,王氏晕了过去。黎芳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软塌塌的哭倒在王氏身上。
钱氏“嗷”地吼了一嗓子,臃肿的五短身材自地上扭了起来。狠狠地抓着黎崇白,“我不要和离了,你就休了我罢。休了我罢。”
“要我现在休了你,做梦。”黎崇白恶毒的啐了她一口唾沫,偏要拉着钱氏一起遭殃。
事已自此,黎家大房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应对。只得过一日算一日。黎崇白侥幸的想着,没准金氏也没脸敢来文县要这笔账。
事实却是他高兴的太早了,一个月不到,绍县的人就找上黎家大房讨要银钱。黎崇白索性耍无赖不肯给钱。那些来讨要的男人本就是绍县有名的地痞流氓,敢跟他们耍无赖。二话不说就把黎家大房砸了个稀巴烂,搜走了多余的银子,连给黎芳备下的一些嫁妆也被搜刮得干干净净。黎家大房这会儿真的穷得只剩下一座空房子。
黎芳哭晕在闺房里寻死觅活。
银子没了,嫁妆没了。日子总要过的。王氏厚着脸皮来到文家找文氏。
“芳儿快要成亲了,你作为婶婶也得出出力。上次芬丫头成亲你没赶上,这次芳丫头的亲事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婆婆想让我做什么?”大伯那些个丑事,文氏也知道了些。
“自然是帮着一起备嫁妆了。”
“备嫁妆?不是说早在大侄女成亲时就已经在备了,怎现在还在备?”
“一年里头嫁两个女儿,琐事这么多,哪是一两个月能备得齐的。你可别推脱了。”
“婆婆想以多少钱来置办嫁妆?”
“高家是官家,怎么着也不能让芳丫头被人看不起。三千两罢。”
“三千两?”文氏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样多得嫁妆,在文县也不多的。大伯真是舍得给。”
“谁说是他出的。”
“不是大伯出这份嫁妆,难道是婆婆要拿私房钱来贴补芳丫头的嫁妆?婆婆若想给大房出这笔嫁妆钱,我们二房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哪来这么多银钱。这笔嫁妆钱得先向你们二房借。”
“婆婆,您这玩笑开大了。夫君一个清清白白的县官,一年到头有一半的俸禄孝敬了您。咱们一家六口人缩衣节食的仰仗着另一半俸禄过活。我们二房哪里来这么多钱借大伯家。”
“老二家的,实在是没办法啊。你就做做好事,借上一借。再说哪个做官的不贪,老二做官许多年,怎可能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呢。”
文氏疾言厉色地辩驳:“婆婆这话不要乱说,夫君是清正廉明的好官。您不帮着他说好话也就罢了,怎还能往自家儿子身上泼脏水的。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夫君还要不要在官场混了。”
王氏拍打着自己的嘴,“呸呸呸,是我说错话。”贪污可是要吃牢饭砍头的大罪,确实不该乱说。
“婆婆您请回吧,三千两我们二房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上次黎文斌偷走我儿子的庚帖去青楼叫卖不是大赚了一笔。您若真缺钱找您孙子要去。”
文氏甩下这句话自顾自走了,连招呼王氏都省了。偷庚帖的事,王氏自知理亏,在文氏这里吃了个闭门羹,倒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径自走了。
黎崇白做下的丑事,自然传到了高家耳朵里。虽说高四郎不是高氏亲生的。这样下作的亲家到底也是恶心人。高氏找高县尉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去黎家退婚。
高云云自打上次被告知黎静言不肯娶她后,依旧不死心,时不时来缠着高氏,让她想想办法成全自己。
“你怎还想着黎家那个小子。他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娘,我就要黎静言,别的男人我都不要。”
“黎家大房现在是整个文县的笑话,二房这些人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若还想着要嫁到黎家去,我和你爹都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