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光是员工家属来食堂蹭饭,就连给作坊送原料的第七军每次也挨着饭点来送,顺便就在食堂搭伙吃了。
王行之可能也是怕麻烦黎家日日要送饭过来,索性就叫小王以后在作坊解决温饱。他自己也通常在作坊吃了饭再回家。
因食堂吃饭的人太多,顾淳给他们排成两批错开吃饭。
有时候不止作坊的家属来,连附近村里的人时不时也混进来买饭吃。
这可为难大家了,本就是乡里乡亲的,为着吃饭那点子事,把人赶出去总不好。于是黎雅便让人裁了些竹片来。以后吃饭就去顾清那里买竹片。用竹片当银钱支付食堂的饭钱。这办法一出,起先到是麻烦了点,但效果很好。再没附近的人混进来吃饭。
黎雅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正好碰到自外面进来吃饭的王行之。
“行之。”
“小丫头,你吃好啦。”
“嗯,你快进去吃吧,菜快没了。”
“走,陪我再去吃点。”
她拗不过他,又跟着他进了食堂。王行之跟食堂的人都混熟了。他们见他来了,立马从蒸笼里端出两碟菜和一碗白米饭出来。
“王大人今儿又来晚了。”
“谢陈大娘给我留了饭。”王行之端过饭食。黎雅已找了位置在等他。
“呵,陈大娘可真偏心,这是特地给你开小灶呐。”
“嘿,小丫头这点子醋都要吃吗。”
“我才没有吃醋。”
王行之笑笑,端着饭食来到她对面坐下。“你爹和你哥哥们都走了?”
“嗯,都走了。家里一下子就空了出来,真不习惯。”
“你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到是你娘要不习惯了。以后你家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这次是你两个哥哥,下次就是你们姐妹俩了。”
“我哥哥们?怎么说?”她不太知道现金的科举制度,问道。
“你两位哥哥此去科举,一旦中了进士以后再回家就身不由己咯。”
“不是还要回来的吗?”
“此去上京参加科举的学子,都被安排在贡院读书,直至礼部主持的省试。待省试考完,紧接着就是殿试。殿试以后,一般也就确认了考试名次,这时候便在上京等待授官。你哥哥们若是考得好,名次靠前,基本上很快就能授官,不日便要直接任职。授官无外乎就两个地方,要么留在上京,进翰林院做编修;要么就被派遣到外地任地方官。无论哪个,都不会回家来了。”
黎雅一听,倏地,眼眶红了。这么一说,以哥哥们的成绩,很有可能这一去就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怪不得大哥那日会对她唠唠叨叨说这么多。
她哽咽着说:“我都不晓得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和哥哥们好好说说话的。我应该要送他们东西的。”
王行之扒饭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她,眼眶已泛红,泪眼迷蒙。随饭也不吃了,筷子一放,转个身来到她旁边。“怎哭了。”
她哼哼唧唧,哽咽着,“我舍不得他们就这么走了。再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乖,别哭啊。”王行之手忙脚乱的用手给她拭泪。他越哄,她眼泪掉得越凶。
“哥哥们都没告诉我这些。我以为他们考完试还会回家住一段时日的。却不想这一走基本就很难在见面。”
“别啊,小丫头,你快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带着你去找他们就是。”
“我都没好好的和哥哥们道别呢。怪不得我娘郁郁寡欢。我以为她只是舍不得他们出远门。”
小丫头越哭越凶,大有嚎啕大哭的冲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直接搂着她安慰,只得从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方白净的帕子,轻轻地为她拭去泪珠。
“乖,别哭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不会阻止你回家的,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我若有空了就陪着你一起回家好吗。别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死了。”王行之一边为心上人拭泪,一边承诺着以后。
“你说的,以后我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她仰着粉嫩的湿漉漉小脸看他。
“我保证,绝不阻拦你。”王行之疼宠的凝视着她。他俊某飞快地扫了眼四周。食堂里吃饭的人已离去。打饭的陈大娘她们应该也窝在后厨吃饭了。空旷的餐厅里只剩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