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运气不算太差,这屋子因年久失修,大门已有些松动,砸了一番功夫还真被他砸倒了大门。陈安顾不得额头上的血迹和一身的脏乱,拼了命地往外跑。他这一身脏乱地跑在大街上,引来不少过路人侧目。可他也顾不上这些非议,只晓得要赶去东侧门进宫参加殿试。
待陈安拼了命跑到东侧门时,大内皇宫里的殿试已开始。
他被守门官生生挡在门外,不得进宫。他费了不少唇舌恳求那守门官让他进去,可人家理都不理他,一味地赶他走。
他狼狈不堪地杵在东侧门,又急又怒。
很明显他这是被人下了套,有人不想他进宫参加殿试。可他却无计可施只能在大内皇宫外焦虑的等候。
陈安急中生智,想到朝堂外的登闻鼓院。或许击登闻鼓可以试上一试。是以他拼了命地往设置登闻鼓的地方跑去。
暗中跟着他的人一看,他跑去的方向,大约也想到了登闻鼓。急招身后的人前去阻止他击登闻鼓。
还没等他拿到鼓槌,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将他野蛮的拖了下去一阵拳打脚踢。陈安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
“不自量力的东西,一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也敢与我家少爷争名次。”
“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少爷是谁,我家老爷又是谁。岂是你这卑贱之人能得罪的。”
“这次只是不让你参加殿试,下回还敢与我家少爷争,我们便打残你。”
这些人像扔一块破布似的将他拖到墙角根弃之不顾。
天色渐渐转黑。参加殿试的贡士们依次出宫。想来大家心里已知晓自己本次殿试的名次,一众贡士中也就取前二三十名为进士,其余等赐同进士。明日礼部会在皇城外发榜,确定最终的科举名次,同时将录取文牒发送各州,由各州派报喜官赶赴考生原籍报喜。
与此同时,进士们将骑马夸街,最终前往金明池畔的琼林苑接受天子宴请。
而这一切已跟他无关了。陈安悲凄地躺在地上,默默地流泪。憎恨命运的不公,恨毒了那个陷害他的人。陈安反复回忆着登闻鼓院前听到的那几句话。
“争名次,少爷?”他喃喃着,反复想着这几句话。
黎琼在家里坐立难安了一整天,频频去巷子口翘首企盼。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看到陈安一瘸一拐地自远处艰难走来。
黎琼欣喜地迎了上去,开口便问:“殿试结果如何了?陛下可中意你的回答?你得了第几?”她一下子就抛了数个问题,全然没发现丈夫的异样。
因为在她眼中,只在乎殿试的结果。完全无视了丈夫一身狼狈不堪。
陈安心里苦闷委屈至极,被人用这种方式阻止殿试,他好不甘心,可浑身的疼痛提醒他要赶紧找大夫诊治。他忍着疼痛,虚弱地说道:“夫人,赶紧请大夫。”
“请大夫?”黎琼满脸狐疑,忙抚着他进屋。待进屋后就着烛光才看清他这一身狼狈。呀地一声喊了出来。
急问:“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参加个殿试么,怎向去打仗了似的。”
“我,我被人暗算,没来得及参加殿试。”陈安艰难地说道。
闻言,黎琼不敢置信地大喊,“什么,你没参加殿试。那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黎琼整个人都怒了,厉声质问他。全然没想过先去请大夫来诊治。
“我被人袭击,昏死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已被关在了一处空房。我好不容易跑出去,可为时已晚。皇宫的守门官死活不让我再进宫。在登闻鼓院又被人狠揍了一顿。夫人,赶紧去请大夫来。”陈安忍着浑身疼痛,简单述说今天的遇到的事。
黎琼却不关心这些过程,她只知道他没有参加殿试,就没有状元一说。他成不了状元,那她的梦想要怎么办。她被打击的不轻,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半天没回神。
陈安忍着浑身疼痛,又喊了她几声。
“请什么大夫,咱们马上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陈安心里一暗,很是自责,“是我没本事,连累夫人了。”
“谁都相安无事地进宫参加殿试去了,偏偏你被人袭击。定是你平日里太不会做人闹的。你怎就这么没用呢。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得罪他们呢?这大京城的,随便掉下一片树叶都能砸中一个权贵。你以为你是谁,敢与京城中人争。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也不晓得三年后还能不能重新考。”黎琼数落着他,完全无视丈夫一身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