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看看他,这才就着晕黄的烛光细细瞧了几遍。越看越心惊。“是模仿行之的笔迹,我竟没看出来。”
“姑娘大约是太想见他了罢,这才没发觉纸条不对劲。”
黎雅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很是尴尬。“你怎发现这些不对劲的?”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了永秀郡主身边两个贴身婢女吵嘴。”
“是她,她要陷害我?”她和永秀虽有过节,但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罢。黎雅指指屋里,问道:“那屋里的人是谁?”既然是阴谋了,里边的人肯定就不是王行之了。
“是恒王殿下。”顾淳淡淡的说道。
她惊呼,“殿下,永秀这么大胆竟敢招惹恒王殿下。”
“姑娘不觉得她这是一石二鸟么?”
“怎么说?”
“姑娘难道都没发现王行之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吗?”顾淳又没直接回答她,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派青竹去恒王府找了他几次,他的随从总说他很忙。”她虽有些怀疑,可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顾淳撇撇嘴,回道:“他是很忙,只不是在忙公务,而是整日里陪着永秀郡主到处游玩罢了。”
“你说行之陪着永秀郡主到处游玩?”她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我没必要欺骗姑娘,待姑娘下山后只要派人去邻县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黎雅知道顾淳没必要污蔑王行之。他的话,她已信了一半。只心里很难受。她虽没被劈腿过,但前世在各种狗血言情剧的熏陶下也能猜出男朋友瞒着正经女友陪着别的女人出游数日意味着什么。
“所以王行之和永秀郡主暗生情愫,只碍于我的存在,他俩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么。是这个理由么?”黎雅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只不想在人前透露这股脆弱,强忍着。
“我不知道王行之对永秀郡主有没有情,但永秀郡主对他一定是势在必得。不然她没必要搞出这一桩。”
黎雅喃喃自语;“他若不心虚,何苦数日不理睬我。他若对永秀郡主无意,何苦放下公务整日里陪她游玩。”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告诉自己,他没有见异思迁。他和她纯粹只是结伴出游而已。
“姑娘,你还好罢?”顾淳很担心她。
“我很好。至少我该庆幸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啊,至少她不是傻傻的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知晓了,就她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然后承受着别人莫名的同情。她嘴上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心里却钝钝的痛着。
“姑娘,这事你要如何?”
“他俩想在一起,明说了就是,何苦用这样肮脏卑鄙的手段来陷害我。”不愿意可以明说,以为她一定会死缠着他不放么。
“我到是要高看自己了,为了陷害我,王行之不惜拿恒王殿下和钱嬷嬷来当幌子。”
“姑娘,今日这事王行之有没有参与还未可知。”
“他参不参与已不是最重要。”他见异思迁才是最伤她心。
“姑娘,回房去罢,一切等明日当面问他。”
“哪个偷腥的人能自己主动承认的。我不想回房,待明日天一亮,我就下山。”她的感情路还真是够波折的。前世相恋多年依旧分手,这一世本以为找到了另一半,结果连劈腿这样狗血的剧情都发生在她身上了。看来她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黎雅自嘲的想。
“既然是姑娘做的决定,我便陪着你罢。”顾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其实他的心里一直觉得王行之配不上姑娘,他不诚实,一直瞒着身世背景不肯告诉她。就连名字都是假的。倘若姑娘知道了这些,岂不要伤心死。
顾淳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看她故作坚强地端坐着发呆,木然的脸上两行清泪滑落却毫不自知。他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真想。至少不是现在告诉她真相,让她再一次受打击。
这一夜很难熬,黎雅觉得这一夜的黎明来得特别慢。她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红眼睛直至天明。
“顾掌柜,请带我下山。我不想看见他们,至少现在不想。”她倔强地咬着下唇带着一丝哀求。
顾淳很是不舍,毫不犹豫地说道:“姑娘想去哪儿,我都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