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黎家大公子看着就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怎会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有人转话锋,自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男人么自是急色的,一个长得标致的美人儿自动送上来,白要白不要呗。”
有人驳他:“你道是所有男人都如你那般啊。是个活的女的都要。”
“就是,黎大人这般的好官,黎大公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还听说上次黎大人为咱们请命暂不缴税的事被州府关压了一个月。这么好的官,还有那个杀千刀的要去告状。若被我晓得,定不饶他。”
“还有这样的事,这都是为咱们百姓好的事,谁会蠢得去州府告状啊。”
众人一番争论,另一个当事人已被请上公堂。
钱县尉一拍惊堂木,底下顿时安静下来。“底下可是钱家丫鬟梅雪?”
有人道:自己家里的丫鬟还这般问,真是惺惺作态。
“禀大人,正是婢子。”梅雪瑟瑟发抖,纵然她再有心计,被提上公堂对峙还是怕得要死。
钱县尉让黎静言再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梅雪跪在那里默默地听完。黎静言毕。
钱县尉问道:“现下他告你污他名声。你可认?”
梅雪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只是想做黎静言的通房而已,怎会被告上公堂。
在蜀西,收个通房丫头跟买个下人一样平常。为什么黎家人会这般大动干戈。
眼下上了公堂,即便她赢了能进黎家门,日子也是过不下去的。她要怎么办,是和黎静言对着干还是顺着他,讨好他。
可万一黎静言提告成了,自己是不是要坐牢?梅雪陷入两难,可怜巴巴的看着黎静言,盼着他能撤告。
黎静言懒得看她一眼,挺直着背脊。跪在公堂上,大气凛然。
梅雪已经绝望,钱县尉明明说过要帮她达成愿望的。怎会变成如今这般地步。她到底该怎么办。
梅雪回得磕磕巴巴:“婢子……。不认。”
“那你可有证物驳斥他?”钱县尉心道:这死丫头看着鬼心思这般多,关键时刻却怂了。他到是不在乎梅雪这丫头今后如何,只在乎能不能让黎家出丑。
“禀大人,婢子有。”梅雪战战兢兢从怀里掏出一条纶巾来。那是一条极普通的纶巾。
“这纶巾是何物?”
“禀大人,这条纶巾是黎家大郎送与婢子的定情信物。”
“黎大郎,你可认得这条纶巾。”
黎静言嗤笑,回道:“禀大人,此女无耻至极。这纶巾不是我的。她随便拿着一条纶巾说是我送与她的定情信物。这般简陋的诬陷方式,我也是闻所未闻。”
“禀大人,他说谎,这纶巾就是他的私物。”梅雪急道。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这条纶巾是我的私物?上边是绣了我的名字?还是有我们黎家标志了?”
“那没有。”梅雪呐呐地回。她又不能说是黎琼偷出来给她的。黎静言一句抢过一句,根本没给钱县尉插嘴的余地。
今日这般场景是他们兄妹三人都演变过的。说什么话,怎么说都是练习过的。为的就是杀钱县尉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串话应对。
“既然没有,你为何拿着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纶巾欺骗大家,污我名声。你居心何在?”黎静言咄咄逼人。
梅雪从未想过平日里斯文儒雅的心上人会对她这般严厉,一时被他吓得瑟缩,哽咽喊道:“婢子只是想做你的通房丫头罢了。”
钱县尉来不及阻止她,知道今日之事成不了了。暗暗咒骂这个没用的丫头。
“我黎家虽不是什么豪族世家,却也是清清白白人家。断不要你这般心思不正的人。况且我与你并不熟悉,你这般诬陷我可是受人指使了。”黎静言一番意有所指。
钱县尉一看情况不对,忙拍惊堂木从中阻断。“丫头梅雪,你可知罪?只因爱慕黎家大公子便做出此等丑事。”
“禀大人,婢子…。从未想过要污了黎大郎名声的。婢子只是……。”梅雪再也说不下去,掩面而泣。事已至此,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钱县尉也不做挣扎,想着来日方长。今日这事趁早将自己摘干净才是。“现下事情已明了,丫鬟梅雪按律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