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疯狂地大笑,逼近老皇帝,笑得狰狞,“整整三十年的寂寞深宫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得上是个正常人。如今,只要能让我儿坐上皇位,再大的罪我都愿意担着。”
“你个疯妇。”皇帝抖着手指咒骂。
“你答应不答应。”赵妃已失去耐心,走到门边,哐当一声,地将大门整扇推开。
只见大殿门口,数十名皇子公主和嫔妃被人五花大绑,押跪在门外。他们双手被反剪绑着,嘴里塞着布团。不少年幼的孩子已哭得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地看着大殿内。而那些嫔妃们则面如死灰般跪在冷硬的青石板上。
“畜生,畜生。”老皇帝气怒地直敲床面。
“你答不答应。”
老皇帝默。
“来人,押一个上来,杀。”赵妃冷酷无情地下达命令。
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公主被粗暴地拎到老皇帝面前。小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皇帝。小公主的母亲,死命挣扎着要过来。
“不答应,她便是第一个刀下亡魂。”赵妃冷血地指着小女孩。
老皇帝心力憔悴,青灰着脸,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道:“寡人答应你。”
“早该这么配合了。”赵妃手一挥,诸位皇族人质被押了下去。
大内官微微颤颤地过来帮老皇帝更换龙袍。
赵妃带人亲自送皇帝坐上龙椅。
被高元吉收买的大臣们一同劝说皇帝传位于陈王殿下。老皇帝看着这帮臣工们,心里拔凉拔凉。他不肯轻易就范。
卫国公带头说道:“陛下,因您龙体欠安,已有数月不曾上朝会。前几个月李承佑那逆贼起兵造反攻打皇城,倘若不是陈王殿下力挽狂澜,奋力抗敌,此刻大齐江山早已改朝换代。是以,臣以为陈王殿下是接任皇位的唯一人选。请陛下即刻下旨。”
“臣附议,近几个月来陈王殿下勤勤恳恳处理着政务。当初高元祯留下来的烂摊子也已慢慢恢复过来。请陛下即刻下旨传位于陈王殿下。”
“陛下,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按祖制,陈王殿下是长子。于情于理您都得传位于陈王殿下。这是天命所归啊。”
老皇帝默然,端坐在龙椅上,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底下一众文武官员表演。
一干被高元吉收买的官员们卖力地劝说着。老皇帝却始终不肯表态。
高元吉心里越发迫切,朝卫国公使了个眼色。
卫国公上前一步,“陛下,请您即刻下旨,传位于陈王殿下。”
一干官员纷纷跟上附议。
崇德殿后的角门里,赵妃冷冷一笑,招来大内官耳语了几句。那大内官战战兢兢地来到皇帝陛下身旁,轻声传达赵妃的威胁。
老皇帝森冷地瞥了眼角门方向。正欲开口,崇德殿外急匆匆地跑来一名传令官。
“殿下,殿下不好了。恒王攻城了。”
消息一出,崇德殿上顿时鸦雀无声,诸位臣工都惊愕当场。
高元吉脸色极为难看。大怒,“什么恒王,他就是个谋逆的反贼。”
说着便带着卫国公往外跑去。
皇帝陛下又被角门里等着的赵妃请了回去。
高元吉和卫国公一起来到城墙上。他看到高元钧率领着十万大军集结在皇城脚下。
高元钧将他声讨高元吉的战书装在竹筒里,用箭弩射向城楼上。他让高元吉交还禁军令,携庆王旧部退出皇城,限时五天。
高元吉看完战书,冷冷一笑,将战书扔在脚下。他为夺这座至尊之位耗费了所有心血。岂是高元钧三言两语能说服他束手就擒的。
卫国公眯着老眼看着城墙下,那个站在高元钧身侧的人。
他心思复杂,晦暗不明地看着那人。
那人亦朝他看了一会儿。
高元吉偏头看他,又看了看城墙下的卫珩,“怎么,父子成仇,你不忍心了?”
卫国公却说:“殿下,臣对您的忠心毋庸置疑。即便是亲生儿子亦不能是我心软。臣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和高元钧的军队一决死战。”
“卫公,本王岂会质疑你的忠心。”他冷冷一笑,“我们不必惧怕高元钧,只要皇帝和言妃还在我们手里。高元钧就不敢轻举妄动。”
高元吉越想越觉得高元钧给的期限有拖延的嫌疑。他立马召集下边的谋士商讨。一众人关在房间里讨论了半响。最终得出结论:高元钧就是在拖延时间,其目的就是要在这五天内救出宫里的皇帝和言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