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这风雨后的平寂,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此刻的我已经不在奢望他能相信我,谅解我了,我只求他开恩,将我搁置到任何一个容易遗忘的角落,让我平静的,默默无闻的走过我这不曾后悔的一生。
胤禛慢慢来到我面前,我垂下眼,耳朵仔细的从他那不均匀的喘息声中辨别着他此刻的神情。时间再次停在了这一刻,我们依旧没有任何话语,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听着彼此淡淡的喘息声。直到两腿僵麻;直到脖子酸疼;直到那已缓缓升起的太阳一点点的照亮了天际;直到那寒东微弱的阳光一丝丝的柔和了室内的光线。
胤禛颤抖的手轻柔的抚过我脸上早已风干的泪痕,最后滑过额头,在我眉宇之间化开,转身走向门外。不知是因为站的太久腿有些酸麻,还是心中割舍不下对我的牵绊,那蹒跚的步履竟看的我心下一阵刺痛。走到门的时,手扶上门框,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再看我一眼,掀起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我一步一促的来到门前,手缓缓的抚过刚刚胤禛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的到他最后的一丝柔情。突然间,我发疯一般的掀起门帘,奔出宫外,看着胤禛晃动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又追出去几步,努力的想记住他此刻离去的身影,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默默的记着,直到胤禛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恍然间明白,原来我是这样的在乎他,爱着他!只是他,为何却不明白?
后宫
终于挨过了如同冰窖般寒冷的三月,早春的微风虽没有阳光普照般的温暖,却也柔和了不少。路旁的花草不知何时已挣脱了寒冻的束搏,争先恐后的发出嫩绿的新芽,结出小巧的花蕾。阿哥大臣们,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的穿梭于这红墙之中纵横交错的青石路上,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会停下脚步细心的感受这早春独有的生机,和这风清云淡的气息。
从胤禵回京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太后始终没能见着他一面,母子连心,终思念成疾,如今躺在榻上食无味,夜不昧,终日唉声叹气,以泪洗面,病情也越来越重了。我照旧每日前去慈宁宫同皇后一起侍奉于太后的病榻前,年氏和李氏每日也会来请安,有时也会多留一会,陪醒着的太后说说话。
“太医,额娘的病怎么样了?”我和皇后将刚给太后把完脉的太医拉去侧室,担心的问着。太后这些天来总是昏昏沉沉的,醒着的时候也有些精神恍惚,想必皇后也注意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如此焦急。
“回皇后娘娘,臣有罪。”太医恐慌的跪倒在地。
“额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快说!”看到太医这般惊恐的模样,我和皇后的心下更是没了底。
“回皇后娘娘,熹福晋,太后太后”太医顿了顿,终抬起头道“太后娘娘的病,臣已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几日前你不是还说只要静养几日即可吗?!”皇后惨白着张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医。
“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几日前确实只是忧心过度,只需安心静养,便无大碍。可如今太后已忧郁成疾,火攻心脉,已是药石无效了!”
“什么?”皇后大惊,脚下一软,我忙上前扶住她瘫软的身躯。良久,皇后哀伤的闭上眼,摇了摇头,拉开我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
“额娘。”我轻轻回到太后榻前,拉起她的手,却恍然间发现,往日白皙细嫩的柔夷如今已同枯枝一般,心下好不难过。
“皇上驾到。”
“皇上吉祥,臣妾/奴婢/奴才给皇上请安。”
我猛然回头,看到门口那抹无数次漂浮在脑海里,陪我度过一个个无眠之夜的身影,心下如黄河泛滥般不能自制。半个月了,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看到他了!这半个月来,我只能从偶尔抽时间来给我请安的弘历那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宜。而如今他就在眼前,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眸子里翻涌的热潮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倾泄。
“皇额娘”胤禛来到榻前,握住太后的手,眼睛不却曾向我这边飘过一下,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在心里狠狠嘲笑了自己一万次后,起身跪到旁边“皇上吉祥,臣妾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