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康熙按例来到了景仁宫歇息,如筠一边亲自服侍着他梳洗,一边思忖着该怎么和康熙开口讨要礼物之事。
“怎么了,筠儿,从朕刚才进来之后,你可一直都是心不在焉,是不是不高兴朕这么长时间才来你这里啊?”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最早一批伺候康熙的女人们都开始步入三十关头,甚至有的几个,正向四十逼近着。“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伴随着一批批更加年轻美貌的女子进宫,早年的那些女子开始慢慢失去了宠爱。为了不让如筠“与众不同”,康熙也适当的减少了来景仁宫的时间。
“皇上的抉择自然不会有错,臣妾又怎敢有异议?”如筠笑着把康熙脱下的外衣挂到了一旁的屏风之上。
“还说没异议,看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康熙一把抱住怀中的小女人,以前他总以为只有像佟佳氏那样的女人才会有脾气,可是相处久了才知道,有一种人发脾气时不会大哭大闹的摔东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生闷气。
对于这件事情,如筠并不想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满的瞪了康熙一眼。但她心里明白康熙有权利去任何女人那里,这一点她无权干涉,即使是心理不舒服也不会流露出来,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变成一个善妒的女人。
“朕真的不是故意想冷落你,后宫的女人个个脾气大的很,若不做个样子出来,那以后你的日子也难过。”牢牢地抓着不断想挣脱出去的双手,康熙安抚着怀中的女人。
那密嫔王氏又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如筠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安分的靠在康熙怀中,并不言语些什么。
如筠那看似柔顺妥协的模样并没有让康熙感到高兴,相反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康熙开始变得有些恐慌,自小皇玛嬷就不断告诉他,女人只是一个玩物,不能动了真感情,否则就会红颜祸水,危及江山社稷。虽然有了皇阿玛作为前车之鉴,但他依旧觉得他才不会有这般愚蠢之行为。十岁的那年,他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白日里,她为他为他端茶倒水,安慰着“少年皇帝难当家”的他,夜晚,他们一起享受着翻云覆雨带来的快感。可惜好景不长,那个女人最终因为与宫中侍卫私授信物而乱棍打死。他知道,这件是全是皇玛嬷一手策划的,当他怒气冲冲的跑到慈宁宫去质问时,却得到了一句,“皇帝,你不该对一个玩物上心了,更不该跑来质问我,爱新觉罗家不缺情种。”
从那以后,无论是知书达理的赫舍里还是贤淑大气的钮钴禄氏,以及从小青梅竹马的佟佳氏,都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丝毫痕迹。忙于国事的他早已没了年少轻狂时那种为爱而不顾一切的冲动,或许他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感到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孤寂感,但他把这归结于帝王是孤独的。
对于成妃戴佳如筠,他有着欣赏甚至是喜欢,但他从来都不认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会升级到爱,其实他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太宗为了一个挣扎于生死之间的女人而放弃了即将攻克的城池;皇阿玛为了一个女人的离世,放弃了大清江山,这就是爱吗?不,他不允许他的人生中出现如此之事,不许。所以他这段时间一口气提拔了许多年轻美貌的妃嫔,借此来遗忘心中的那个倩影。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却害得他无心于政事,就连上朝之时,都会偶尔有所分神。
这段时间,老四,老八和十四甚至是远在太原的胤佑都或明或暗的对他进行责怪和批评。
“皇阿玛,儿臣府上的秋海棠开的正艳,儿子希望皇阿玛能批准额娘去府上小住几日。”这是老四说的。
胤佑则每日写信从太原送回京城,每封信里都写着一则则民间小故事,叙述着男女之间的爱恨离愁,但隐约之中透露着一种意思,“皇帝是不需要爱情的,还是请皇阿玛放了额娘吧。”
最让人觉得离谱的就是,十四竟然在某一天告诉他,“额娘是我的,皇阿玛你不能抢走。”
当时他还真想问这个儿子一句,“没有我的辛苦耕耘,能有你这臭小子吗?”
看着几个孩子这么维护如筠,康熙都不禁吃味了起来。他就不明白难道那些孩子没看到吗,现在寝食不安的人是他,不是他们额娘。
唉,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他真的会为这个女人化成绕指柔。抱起这个还在发脾气的女人,康熙走到了躺椅前,,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