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有条理……”封幽喟叹了一下,“只不过,我倒没想到,我现在在你心目中,已经变得是这么狡猾卑劣无耻的人……”
“难道真的不是你?”浅晞试探性反问道。
封幽这时神情莫测地笑了一笑,良久,他道,“不,你猜的很对,我也不瞒你,就是我设计的,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你想救封屹?”
浅晞拧着眉,“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封幽刹那站了起来,信步走到她的面前说,俯下身,伸出一只手,轻抬起凤浅晞的下巴道,“你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本王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和封屹和离,我就把千茵草给你。你知道的,我连天下都可以不要,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唯你一人耳!而封屹不一样,他在政事上苦心孤诣,看似不染尘埃,其实朝廷里多的是他的人,他想要的,不过只有天下罢了,你于他而言,随时皆可以舍弃。你若信我的话,我可以……”
“够了……我不会和他和离的。”浅晞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
她永远记得,他说,既然嫁了他,便生是他封屹的人,死,亦然。
她虽不甚认同他当初说得如此霸道无理,但合离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她不会替他擅作主张,更何况,经过这几日,她好像已经渐渐地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毕竟这人是怼她忍她的封屹,也是怼她让她的丰华!
不论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日益了解的熟悉,她似乎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
见到浅晞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封幽有些出乎意料,继续问道,“难道你不想要千茵草了吗?还是说,其实你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封屹的生死了?”
他知道,他这样逼她和离很是乘人之危,但是无论如何,他就只想要她,而且,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浅晞闭了闭眸子,过了会儿,再睁眼,眼中有些迷迷蒙蒙的东西,她突然问道,“你根本没有千茵草是吗?这个局,竟真的不是你布的?”
封幽一顿,有些出乎意料的诧异,“你……”他顿了片刻,转念一想,又说道,“你未免说笑,怎么会不是我布的,加上你,这就是一箭四雕之计,你说,除了我还会是谁?”
“除了你,还会是谁?”浅晞跟着轻轻念道,心底里却是一片纷乱和迷茫,冥思苦想以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
国子监,此时不同于熙王府适才的纸醉金迷,反倒安静得过分。
在这么安静的时候,有任何一点点响声都会听得尤为明显。
而就是在国子监司业的房内,竟然一声一声的传来女子千娇百媚的**声还有男子沉重的闷哼声。
想来,房内必是一副活色生香之景象。
而此时,房间外,一抹身影鬼鬼祟祟,一路猫着身子,来到了房间的门口。
当听到房内那压抑着的声音时,那抹身影顿时一僵,傻站在房间的门口处,动也不动。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只能看见那人正暗暗咬着红唇,广绣中的素手紧紧攥着。
而房内情事正酣,一呼一吸之间,皆是令人听得皆是面红耳赤。
这种情况下,等待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夜色漆黑得犹如一幅诺大的幕布,一轮皓月悬挂在天空上,银白色的光辉照映在大地上,繁星点点,俏皮地闪动着。
门口的那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了台阶之上,白皙小巧的脸枕在了膝盖至上,双手抱膝,偶有一阵寒风刮来,将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吹得煞白煞白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得透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粗喘声终于停了下来,男女之间一来一往地说着话,好似恋人间床畔间的甜甜密语。
房外那人心如死灰地坐着,眼睛空茫茫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她回想着,她刚刚,数到哪里了?
倏忽间,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并不和谐的碰撞声,声音尖利。
饶是觉得这一声声响极有可能是男女床笫之间纠缠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门外的人还是忍不住往内看了一眼。
下一瞬,她瞳孔一缩,慌忙小跑上去,双手微微颤抖着推开了门。
血,满地都是血……
只见房内的陈景致嘴角勾着一丝痞笑,右脸上的那道疤痕由于他的笑容,显得很是凌冽吓人,深邃的眸中是从未见过的嗜血残忍,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那一端,钉在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身上,两人甚至连最紧密相连的地方都没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