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刹那缩了缩脖子,他那颗夜明珠,可是举世难求的宝贝,这给出去,对于他,无非是割肉啊!
“狐狸你何必枉做好人,瞧瞧,这李员外,并不稀罕啊。想来,这李员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是吧?”树上的凤浅晞百无聊赖地晃着脚,红色的长袍随着她的晃动,一扬一扬的。
李员外想了想,还是咽下气来道,“既然丰公子都这般说了,那柏公子拿了夜明珠以后,可愿放过小人一命?”李员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还真是璀璨透亮的夜明珠,看起来,还真真不是凡品。
李员外把夜明珠递给了丰华,恳求道,“还望丰公子帮忙多跟柏公子说说好话,让柏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绕了老朽!”
“好说好说。”封屹毫不客气地收了,复而将眸光转向树梢上,问道,“柏兄考虑得如何了?”
树梢上那人,红袍依旧摇曳,“啧,拿一颗好看的珠子抵一条人命?”凤浅晞微微一顿,勾起了一抹笑靥,“亏你想得出来,这怎么够呢!”
下一瞬,一根银针疾驰而来,朝着李员外就飞了过来,直直落在了李员外的脆弱之处,李员外刹那间嚎叫了起来,凄惨而响亮,在林中回响,痛得他直接晕了过去,而他的下身那处,此时已是一片血色。
封屹此时摇摇头,“啧啧,女人就是狠。”
“哪里狠了?”树上那人不以为然,容美人那可是江湖里举世无双的美人,这么对他,若他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算便宜他了。”
“可她不是没死么?”
“呵,这人明明已有妻室,偏偏看容美人美色无双,花言巧语地让容美人动了凡心,引得容美人怀孕,却又逼着她在怀胎七月的时候堕胎,若不是我心血来潮想去听曲儿,恰好赶上,容美人可不就是死了!”
树上红色的声影飘然一落,稳稳落在了地上,“狐狸,你觉得我这样太狠了,会否觉得是容美人自作孽,识人不清?”
封屹说道,“男人始乱终弃,女子识人不清,皆是自作孽,但总归,他们都得到了自己的罪孽,罢了,夫人,我们回家吧!”
凤浅晞抬起手,眨了眨眼,“好呀,回家!”
胡杨林深处,断断续续地仍传来两人的声音:
“喂,狐狸,你这个月抢了我两百一十四笔买卖。”
“夫人,你这个月夺了我两百一十五笔买卖。”
“不多不少,又是多了一笔诶,狐狸,这个月,还是你下厨。”
“夫人开心便好!”封屹失笑。
“诶?难道你是故意的?”凤浅晞恍然大悟。
“岂会,夫人才智无双,为夫自愧不如!”
“甚好甚好。”
“夫人,我们下个月去大蔚走走如何?”
“那流儿离儿怎么办?”
“有墨珥和云清两个,丢不了。”
凤浅晞瞥了他一眼,真是心大。
“是你说的要「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以后,为夫都和你一起,天高海阔,我们四海为家如何?”
“好,我们四海为家!”
第三卷 杯中酒 封幽番外 帝后一心
养心殿内,封幽坐在黑漆嵌玉描金龙案前,桌案上放着两摞的奏折,均是关乎首辅柳又霖贪污受贿一事,那两摞奏折,一摞说柳又霖乃是四朝元老,功勋卓越,要放;另一摞,则是控诉柳又霖贪污受贿,令人发指,其罪当诛,应杀。
两边意见可谓是针锋相对,各自都罗列了有理有据的“十大功”和“十大罪”。
这柳又霖若是不拔也便算了,一拔,就必须连根拔起。
封幽想,封屹突然暴毙丢给他一片江山也便罢了,偏生临走之前,还要给他出这么一道难题。
他揉了揉眉心,眸光落在了内阁贴附的票拟上,内阁的意见也是当放,毕竟柳又霖就是内阁的首辅,他心中微动,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找了起来,果然,在那一堆当杀的奏折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周文仁,这人是,内阁次辅。
封幽当即招人来,“传周文仁。”
不过一会儿,周文仁便被宣召入宫。
夜色渐浓,直至天色渐渐亮了,周文仁才从养心殿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