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在她的头上绾了个髻,戴上了华美精致的凤冠,云鬓间插上了振翅欲飞的步摇。
她本就肤白如玉,衬上这一身艳丽的红色,不但不显俗气,反而美艳得惊心动魄、顾盼生辉。
所谓灿如春华,皎若明月不过如此。
一身环佩叮当衬得更是璀璨夺目。
几人将她扶了起来,整理着她身上的衣袍,将她大红嫁衣整理完毕后,几个奴婢和喜娘都不知不觉发出由衷的惊叹。
“新娘子可真是沉鱼落雁。”
“是啊,奴婢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犹如天仙下凡呢。”
这时,有人提醒道,“吉时差不多了。”
浅晞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困倦,下一瞬,便被一块大红色的喜帕遮住了视线,再睁眼,眼前唯有满目喜庆的大红色。
很快的,喜娘便招呼着侍婢扶着浅晞一路到了门口。
凤澈和赵瑾言正在门口等候,看到一身火红的女子,拾阶而上,凤澈一时间也是百转千回、感慨万分。
自小最疼爱的妹妹,好不容易可算从江湖浪回来,可转眼间,便要被“猪”拱了。
按照礼仪,此时应有兄长抱新娘上花轿,寓意平安稳当。
凤澈轻巧地将凤浅晞揽入怀抱,迈着沉稳的步伐,一边走着一边碎碎道,“傻晞,嫁人了,以后哥哥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不要怕,跟哥哥说,哥哥一定护你周全。”
“就算他对你很好的话,也不要忘了,经常回家看哥哥。”
“记得,他对你再好,在你心里,也要把哥哥排在他前面。”
“……”
凤澈一人自顾自的碎碎念着,浅晞被说得心中动容,在他怀里凭着直觉握住他的手,眼眶一热,感觉热泪便要下来了,她急忙忍住,声音有些微微的哑,“哥哥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倒是麻烦哥哥帮妹妹照顾好父皇母后。”
眼看那精致的八抬大轿就在眼前,凤澈稳当当地把浅晞抱进花轿里,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傻晞,一家人道什么麻烦呢!”
此时,有人喊道,“吉时到——”
凤澈这才放下轿帘,和赵瑾言一路跟随花轿,顿时锣鼓喧天,鞭炮与礼乐齐奏,好不热闹。
在金陵城最高处的高楼,依然可以看得见,送亲队伍浩浩荡荡,队伍身后的嫁妆从街头连绵蜿蜒到了街尾,所谓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
康王府此时更是热闹,府里挂满了红绸子和红灯笼,喜庆至极。
王府的人本就比浅晞住的别院人多,加上于贵妃特地请示了皇后,拨了不少宫婢和嬷嬷下来王府帮忙加上还有围观热闹的百姓远远地围成一圈,此时,康王府的人群,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
封屹便站在这人群的最前方,着一身红色的喜服,给他苍白的病容添了丝红润,十几日前额上的伤口经过良药调理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墨发被一根玉质簪子箍着,红色的发带和墨发在身后随风纷扬,衬得他的面孔俊美无俦、飘逸宁日。
在他视线正前方,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八抬大轿离他越来越近。
队伍到了王府门口,也不只是谁喊了句,“落脚——”
顿时精美的八抬大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众人开始惊叹这花轿的精美,婚礼的浩大。
喜娘这时走了出来,将手中拿着红色的绣帕一扬,喊道,“有请新郎踢轿门——”
这时陈武适时在封屹耳侧询问,“爷,您身体不好,可是要奴才帮忙?”
封屹凉凉的眼神似是略了他一眼,咳了几声,扬手道,“扶本王过去。”
陈武算是明白了,王爷这是想要亲力亲为呀,便连忙双手搀扶住封屹,领着他朝八抬大轿走去。
封屹被扶在花轿前,似是有些无所适从,陈武连忙在封幽耳旁说道,“爷,花轿就在你的左前方一步。”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惊叹这婚礼的精美时,竟然忘了,这新郎官俊则俊矣,可是个瞎子!
一时之间,大家对这么亲事便也没那么羡艳,十里红妆又如何,这嫁的可是一个病弱还没有实权的王爷,天知道什么时候这王爷就病死了,成了寡妇也便罢了,到时头上还得加个克夫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