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灯楼矗立在白泽最繁华的商圈中心,共有十九层,古香古色,雕梁画栋,灯火通明,宾客如云,是有名的宴请娱乐之所。
张予明刚到门口,便被贺兰蓁蓁留下的人殷勤地请到最高一层楼入座。
重重叠叠的粉色帘幕,构搭出一个朦胧暧昧的空间,一扇画着山水画的紫檀屏风阻断视线,屏风上面搭着几件女人的衣裙。
一种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有点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
张予明非礼勿视地坐在房间右侧的茶案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等待着。
他一边等,神思一边飘到了遥远的地方,想着:不知道苏拂现在正在做什么?她很忙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屏风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一张粉嫩如三月桃花的美人面从后面探出来,笑语盈盈:“张少久等了吧?蓁蓁不小心打了个盹儿,还请张少勿怪。”
此时已近入秋,贺兰蓁蓁却只穿了件轻薄的纱衣,看似从头罩到脚,实则什么都半遮半露,行走间透着致命的诱惑。
张予明只看了她一眼,便连忙转过头去,脸色微红:“贺兰小姐请自重。”
贺兰蓁蓁徐步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双白玉手拉住他的腰带,手指轻轻勾着,含嗔带怨:“张少,蓁蓁哪里不自重了?你这么说蓁蓁,蓁蓁觉得好委屈。”
她的嗓音又甜又嗲,像浸了蜜一般,身体隔着一点布料轻轻蹭着男人的胸膛,撩着对方身上的火。她相信,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这种诱惑。
然而张予明却往后退了一步,皱眉道:“放手。”
贺兰蓁蓁僵了一下,依言放开他,声音里透着无辜和伤心:“张少,你就这么讨厌蓁蓁么?可蓁蓁自从上次见过你一面,便对你一见倾心,魂牵梦萦,做梦都想着能亲近亲近你。”
她绕到张予明面前,泪眼盈盈的模样我见犹怜。
张予明轻咳一声道:“贺兰小姐垂爱,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已经娶妻了,无法回应你。”其实他这时心中已经暗生警惕,说什么一见钟情,上次见面时,她明显更关心苏拂,对他只能算平常,今天这样热情,恐怕另有目的。
一滴一滴珠泪掉下来,贺兰蓁蓁却不去擦,反而缓缓伸出手来,褪去身上仅存的遮挡,面颊通红,含羞带怯:“蓁蓁知道张少已经心有所属,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和张少春风一度,求张少可怜可怜我。”
早在她脱掉衣服的那一瞬间,张予明便迅速将头转到了一边。
他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贺兰小姐,我没办法答应你。”说完便要走。
贺兰蓁蓁扑将过来,不着寸缕的娇躯紧紧贴住他,踮起脚来想要亲吻他:“张少,你看看我呀,我不够美吗?”
温热的鼻息喷到他脸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张予明想要推开她却无从下手,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唇瓣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他胸前的胸针闪烁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贺兰蓁蓁猛地弹射开。
张予明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贺兰蓁蓁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他眨了眨眼,一头雾水,然后反应极快地夺路而逃。
一直跑出老远,他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间冷汗,掏出手机,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苏拂打来的。
他回过去,刚刚接通,便听见对方焦灼的声音:“予明,你有没有事?”她刚才感觉到分给他的那抹精神力出现剧烈的波动和折损,又联系不上他,急得不行。
张予明轻喘着气,笑道:“我没事啊,苏苏你在担心我?”
“你刚才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苏拂不与他调笑,严肃地追问。
张予明心虚地答道:“没有啊,我在回家的路上,什么事都没有。”虽然贺兰蓁蓁实在太反常了,可他如何敢把对方□□的事跟苏拂讲?
本来形象就够糟糕的了,就算他这次确实心无邪念,完全出自好奇才去赴约,过程中也一直循规蹈矩,抵御住了诱惑,可毕竟瓜田李下,很难解释清楚。
还不如不说,瞒个彻底。
“真的?”苏拂狐疑,自己的精神力按说不会出错啊,难道是因为时间太久,自行磨损减弱了吗?
“真的。”张予明一边说,一边后悔,果然好奇心害死猫,今天这一见,怎么觉得那个贺兰蓁蓁不太正常呢?跟疯魔了一样,以后见到她都得远远地躲开,能躲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