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灵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悄悄打量着随性却妖娆地坐在桌前的云络,突然想起来唐三来。也不知唐三与云络是什么关系,总觉得他们很熟,但是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她有些想从云络身上打探些什么来,但以云络对唐三的态度,想从她口中问出还是有点难的。
门突然被推开了,白灵转头看去,来的是楚暮,他面无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他的漠然,进屋后他也没说话,就沉沉地站在了窗户旁,压低了整个屋内的气氛。
“那老头的尸体处理完了?你身上还挺干净,一点血腥味都没有。”云络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要不要喝水?”
原本以为楚暮不会回应,因为在白灵的印象里楚暮说的话少之又少,但让她惊讶的是楚暮不但走过来喝光了那杯茶,还开了口,“多谢。”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物以稀为贵啊!
“公子也是,下手这么重,能如此轻松地打败孙老头的人江湖上又有几个呢,最后矛头还不是指向了重楼。”云络放下茶壶,口中低声抱怨道。
什么意思?矛头指向重楼?按她的说法,昆仑派的事情与重楼并无瓜葛?不不不,孙堂主死前的场景她亲眼看着,若是此事与重楼无关,那孙堂主也不会如此癫狂愤怒地来寻颜叙。
门突然被敲响,楚暮看了眼门外小厮的影子并未作答,见另外两人都不理会,云络便问道,“有事?”
“姑娘,楼下有人来寻,说要见姑娘一面。”
“我怎么不记得我在这南山脚下还有认识的人。”听了小厮的话,云络嗤笑一声。
“这我就不清楚了,姑娘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瞧一眼。”
说罢那小厮就离开了,门外又安静下来,云络好像思索着什么,想着问题的时候,两指轻轻地扣着桌子,在这寂静的房中发出闷闷的声响来。
“怕是来寻仇的,这穷乡僻壤,难不成来个人邀我去游山玩水?”她瞧了眼坐在床沿的白灵,“你看好她,她要是丢了,公子怕是不会饶人,我下去看看到底是谁来寻我。”
楚暮没有回话,云络走之前又对白灵叮嘱,“小女娃,你要是不想送命的话,最好紧跟着他,这南山可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小心丢了性命。”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白灵与楚暮两人,楚暮不言,白灵不语,很快就陷入一片死寂,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沉寂拉长了时间,云络这趟似乎去了很久,从白灵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到整个人都不安分起来,期间一直没有云络的消息。
白灵喜动,也最怕与楚暮这样沉默的人相处,如今两个致命点集在一起,可让她浑身不适起来,最后她终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朝客栈楼下看去,这边背街,看见的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而是客栈的后院马房。
几名小厮来来回回地搬着货物,一人在马厩旁喂马,小小的客栈看着简陋,马厩里倒安置了四五匹马儿。忽然有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他一路低着头走到喂马的小厮旁,也不知对他说了什么,那小厮便离去了,那男子从装满干草的车上扯了一把草就伸到马儿的口边。
这个人是谁,怎么阴天里还戴个斗笠。
白灵疑惑着,继续打量着他,想看出点什么,好像感觉到白灵的目光,那男子突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这边抬头看来。
他是先转身的,动作缓慢,最后逐渐抬起了头,面庞从斗笠下一点点地显露出来,那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从最先漏出的颈部到下巴到脸颊,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触目惊心,白灵看的指尖发凉,最后那双眼终于露了出来,仿佛从阴暗中暴露出来,在看见白灵的那时候那眼的瞳孔猛地一缩,宛若一只吃人的猛兽般要将她吃下。
白灵条件反射地朝窗后一躲,虽然只是看清了一个人的面容,却好像去了地下一遭,上来时浑身冷汗。
“你看见了什么?”楚暮见白灵反应怪异,于是开了口。
“一个长得很可怕的人……”白灵惊魂未定,她来到桌边猛地灌了几口水,脑中反反复复的还是那人最后看着自己的模样,“他满脸都是疤痕,最后看我的时候,那个表情好像要吃掉我一样。”
听了白灵的话,楚暮走到窗边朝下看去,最后冷声道,“他已经不在楼下了,应该已经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