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了,盒子没了,药丸往哪装啊!白灵觉得头都大了,她将坏了的木盒捡起放到桌上准备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修好时,眼尖地发现盒子底下似乎有一处夹层。刚刚的震动好像把遮掩夹层的隔板震松了,使之露出一角。
那是什么?这药丸还配的有药方?
本急着把盒子藏起来的白灵出于好奇用指甲一点点地把隔层扣开,让她惊讶的是里面居然藏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把折起来的纸全部拿出来的时候白灵心一沉,她忽然想起那日谷老头疯疯癫癫对自己说的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没有疯?他在装疯?那他当时与自己说的话可是在暗示什么?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她只觉得脊背发凉,从下而上传来一股寒意。她僵硬地打开那张纸,只是草草扫了两眼便面色发白,好像有一道霹雳砸在她的身上,让原本清醒的脑袋一片空白。
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天完全暗了下去,烛火也开始变得昏黄,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沼泽般,连呼吸都要被夺去。最后她无力地垂下手,有些恍惚地把纸塞进袖中,把盒子合起来放回柜子,随意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推开门的瞬间,院中对面长廊里站着的那个人正看向自己。白灵也看向他,不知该如何言语。
或许是廊中黑暗,站在对面的那人居然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好像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又好像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那一刻他好像变得陌生了,但是他眼中流转的情愫却永远在那里,那些感情像亘古不灭的星河,把黑夜都点亮了。
但是此时她却不知该如何与他开口,就在踌躇时有丫鬟上前喊她先去用膳,白灵便转了视线走出院子。晚饭并没有吃多少,等再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白灵在廊中站了片刻后寻问了丫鬟,只说方才有一名看起来很柔弱的白衣女子来了后,两人便去了偏房。
莫不是丁香?
白灵一路去了偏房,只见门外有楚暮守着,他并未拦自己,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的两人已经没有再交谈,又或许已经沉默了良久,丁香如往常一样默默地站在一旁,眉眼温顺。
“吃过饭了?”
“颜叙,”白灵率先喊了他的名字,“我有事情找你。”
“怎么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白灵上前几步,迫切地说,“我要去见上官,你帮帮我。”
让白灵疑惑的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旁侧的丁香居然很惊讶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白灵心里起了猜疑。她再次看向颜叙,却见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自己。
“有什么不方便吗?重楼有什么要紧事?我自己去也可以,你要是不放心,派个人跟着我也可以。”从颜叙眼里看出犹豫,白灵立刻和他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和上官说,一刻也没办法等。
“真的要去吗?”就在白灵焦急万分的时候,颜叙忽然轻轻地开了口,见白灵连连点头,他笑了,“那我陪你去吧。”
“公子!”
丁香今夜十分反常,她虽然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眼里带着心事,颜叙的话刚说完她就不自觉地想要出声阻止,但在白灵看向她的时候她又再次垂下了头。
“怎么了?”异常的气氛让白灵知道颜叙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重楼出什么事了?”
“重楼无事。”
“那……那穆府出事了?”
“穆言正在府中,不会有事。”
颜叙的话让白灵的心一下子放松,但很快她就惶惶地抬头,紧张地看着他,“上官她怎么了?”
果然,在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颜叙没有再回答自己,她急了,“到底怎么了,你怎么都不说话!”
丁香终于开了口,“近几日公子一直很留意上官云,昨日传来情报打探到上官云的去向了,只是——”
“只是什么!”见她顿了一下,白灵忍不住了,她前倾着身子紧盯着她。
“上官云此次出行只带了几个人,他们一路向南穿过盐城康庄城后到了边南城,属下打探到在边南城郊外他们一行人好像遇到埋伏,之后便断了音讯,也查不到踪迹。”
“查不到踪迹是什么意思?”
“难知生死。”
只是简单四个字,却比过任何的打击,好像整个身体被什么勾住,又被匆匆地拖入深海,胸口压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