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颜叙已经与金刚禅的领头交起手来,上官也与一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十二连环坞常年居于海上,擅长在水中交手,但不管怎么看,现在颜叙他们没有处于劣势。就在白灵暗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小黑点由远即近跃到她的身边,还没等白灵看清那人是谁,一根铁棍就从上而下挥了过来,白灵连忙用剑去挡,震得双手发麻。
她朝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去,眼前竟站着一黑衣斗篷男子,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他慢慢开了口,发出的声音竟如陈茶般苦涩,“穆百灵,你父亲把你留给我们,也算是造福武林了。”
让白灵震惊不已的是,此人居然是先前在流云山庄见过的杨二庄主。上次见面时他就显得清瘦但有一股书生气息,今日的他严重消瘦下去,脸颊凹陷,瘦骨嶙峋,眼中带着十足的恶意,看上去很是渗人。虽然很奇怪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方才的话实在惹人不爽,白灵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我父亲一生清誉,你却只说留下我就算是造福武林,你的眼界未免也太小了些!”
“白容他始终妄想称霸武林,你居然说他一生清誉?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谁知道他的手里染着谁的血!”
“你最好别说我父亲的名字,恐污了我生父的名讳。还有,”白灵讥讽地看着他,“他想的是靠自身武艺称霸,总好过你们这些阴诈小人,不管他手里染着谁的血,反正没有染了你的血,因为他怕脏了自己的手!”
可能是因为心中愤慨,所以说话的声音格外大,居然穿透了雨声被上官听见,那挥鞭之人四肢一下子变得僵硬不少,惊讶地朝白灵那边看了一眼。
方才的话语明显激怒了这人,他轮着铁棍接连地朝白灵挥去,此人力气极大,白灵挡了五六招后双臂就已经开始发颤,意识到自己不能和他硬碰硬,白灵向后跳了几步后躲开他的攻击范围。
“白容的女儿武功也不过如此。”
“我父亲生前就留话给了穆老爷,此生只盼我安康,不涉世江湖,至今十八年,我自觉过得不错,轮不到你来评价我。”
“是吗?穆府虽保你,但你终究还是被重楼所利用。”
“重楼是否利用我不是你的一己之词可以断定的!”白灵反驳回去,手中凝力,正要狠狠回击,一根鞭子从眼前切过,重重地打在那铁棍上后又随着惯性绕了几圈后将其牢牢束住。
“你这嘴巴,我还是把它撕烂好了!”狂傲的声音来到跟前,上官已经取代她与那人纠缠起来。
“一个将死的弃子,还在这里无理,着实可笑!”
此话没有半分影响到上官,倒是白灵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杨二庄主会对上官说这样的话。这话听进一个字心里便咯噔一下,但上官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连神情都没有改变分毫。
虽然上官招招想致他的命,但那男子明显不想与上官拼个你死我活,他手上与上官打着圈,口里一直没有闲着,“穆百灵,你知道你父亲是如何死的吗?他得了一本武功秘籍,习得其中精髓,惹得江湖中一些人眼红,就把他围剿而死。”他瞧了白灵一眼,眼中带着异样的神采,“不过后来大家得知,他有一女,那女子便是得到武林秘籍的钥匙,只是这个宝贝女儿被藏了起来,近日也不知谁放出的风声,原来这女儿居然是穆府的三小姐。”
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炸开,他忽然夸张地大笑起来,引起满脸的皱褶,“那就是你了。”
“你以为景颜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穆府保护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那些都是你自己得到的东西吗?不,你错了,你至今为止得到的,都是你父亲给你残留的那点可怜的东西给你的。”
他的话听在上官耳里,点燃了她眼里十足的怒火,现在满心想的就是赶快堵住他的嘴,也担心白灵把这些话听进去会多想,余光探去,却只在白灵眼里看见了愤怒,没有丝毫的震惊。
“我说了,”白灵一字一眼地回他的话,“我的生活不是你的一己之词可以断定的!”
虽然这些事情她昨日也是才知道的,之前疑惑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那些在乎的人和那些感情的挣扎都不是假的,曾经经历的得到的失去的都嵌在心里,不是凭任何人的几句言语就可以改变的。她感激自己能来到穆府,也庆幸自己能遇见颜叙,纵容这些事情的起因可能正如他所说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但那些感情都不是假的,她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是这些总是喜欢妄自菲薄的人说出的话实在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