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站在远远的看了会儿,壮壮他们还要往里头挤,我听到周大根他们又吼又骂,便一个人先回来了。”阿杨心有余悸,“准备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人伸手去掀躺在地上的东西,我也跟着好奇停下多看了一眼,叔叔,简直快把我吓死了!”
“没事,没事,阿杨别怕啊。”周琳琅连声安抚着阿杨,不用想也知道,那被毒死的会死的多难看,若是吃到毒性大的,七窍流血也是可能的。
周琳琅弯下腰就将阿杨抱了起来往杨家的小院子回,不远处,被爷爷牵着的壮壮大老远的扯着嗓子喊着,想来是阿杨走没多久,壮壮就被他自家爷爷发现,也一块带了回来。
等了半会儿,壮壮爷爷抱着壮壮走近了,看了眼阿杨,见他虽然有惧意,但也没算吓到,便松了口气。
“这几个孩子,太不省心了,大人往周家凑,他们也跟着去,周家大门口,横躺着好几个死人,被人一掀开,站的近的孩子,直接被吓晕过去的都有。”壮壮爷爷说到这,便连连叹了口气,“周大根家这也真是晦气,大过年的,就给村子里招惹这种事情。”
“具体是怎么样?”杨承郎追问道。
“死了四个,其中两个是来运酒楼的大厨,还有两个一个是跑腿的伙计,一个是客人,那来运酒楼的人说了,还有好些个没死的,轻的上吐下泻,重的歪在家里没死但是不省人事,还有疯了的,傻了的,来运酒楼说,这毒蘑菇是周大根一家卖给来运酒楼的,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毒,说什么陶然酒楼就是用这炖鸡汤才鲜美的,所以要让周大根一家负责,现在,人家的意思是,只要周家赔钱,一家赔两百两,人家就不报官,这要是周家不赔钱,人家就报官。”
听完,周琳琅和杨承郎便心下一惊,看来,吃了毒蘑菇的人还真不少,命大的上吐下泻治疗及时就没事,命不好的,便一命呜呼。
“这周家哪里有钱赔?死了四个,不说多,一家两百两,四家八百两,这就算是周家卖田卖地露宿街头卖了房子也赔不起啊。”周琳琅道。
“那可不?周老婆子一家正在跪着求村长帮帮说说情。”壮壮爷爷摇摇头,“还有,也不是八百两的事,还有别的那些吃了病了的人家,那也是要赔的,来运酒楼说了,因为这事,来运酒楼遭了秧,也要算在周家头上,来运酒楼亏本了,也没了名声,也都要周家买这个账!那方氏一听,直接昏了过去。”
“村长能帮着说什么情?来运酒楼的张老板可不是那种好说话会给什么人面子的吧?”周琳琅心里想,村长这会儿估计是讨厌死周家的人了,“当初周家去上山摘毒蘑菇,村长和周二根一家是好说歹说不停的劝,他们不听劝,非要卖了毒蘑菇,村长这会儿能有什么法子?”
“这自然是为难村长了,村长被周老婆子缠的没办法,开口求了情说了两句话,直接被来运酒楼的人推地上去,来运酒楼的人说了,除非是要帮着周家赔钱,否则,谁也别开什么口,求情,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有什么资格求情?”
壮壮爷爷是学着人家的口气说话的,学的也仅仅是三分像,但是,那语气和模样,已然叫人看出点什么苗头来,来运酒楼,这是百分百要赖上周家,把周家当做替罪羊,这事情,就算有人要闹到县衙里去,周家也只有被推到前头的份儿。
“周大根一家这回儿算是栽了,咱们这种穷苦的农民,辛苦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见得能赚个一千两银子,赔不出,就要被抓去坐牢以命抵命了。”说完,壮壮爷爷便带着壮壮回了家。
就这说话的功夫,不少赶过去看热闹的人也都回来了,一个个,嘴里在说的事情,都是周家的事。
“哎,周家这会儿,怕是过不去这道坎了,周大根两口子和周胖虎周燕两兄妹都被抓到镇上了,就留周老婆子一个人在村里凑钱,人家说,下午就会把棺材拖来,放在周大根家大门口,周家什么时候拿出钱了,张家就什么时候放人,那些死了人的人家就什么时候把棺材拉回家去,要是周家拿不出钱来,就报官,一命抵一命。”
“算算,这会儿不加上那些疯了傻了的都已经死了四个,周家这是要拿出四条命去抵,这要是疯了傻了的要是不小心也死了,周家还有人能抵命?那就不够了啊!”
大家一边说着话一边都往各自的家里走,听完了以后,周琳琅和杨承郎也默默的回了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