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本来就视线不佳,月光清冷,风还微凉,周老婆子冷不丁的对上周琳琅那阴森的笑,吓的啊的一声叫直接站了起来跑到了周大根身后躲了起来。
“还有,你们要是真的觉得他们两可怜,你们想做善事,可以,将他们接到你们家去养着供着,我周琳琅也不会拦着你们当这个大善人,但是,谁要是胆敢帮着他们放她们进周家村搅合我和我二叔的日子,就以同党问罪,到时候,别怪我周琳琅不念同村之情!”
言罢,周琳琅就拉着周二根几人往回走。
来的时候是气的很,回去的时候,简直是快气炸了。
“一群没脑子的人,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周老婆子和周大根是什么人,他们是才刚知道吗?掉两颗眼泪吼一吼跪一跪,他们就觉得可怜了,同情了,求情了,敢情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不知道心痛,他们不知道害怕,他们不知道难受,所以,就以为他们是解救苍生的上帝了?可笑死了!”
周琳琅这一刻深刻的理解到一句话,伤口在自己的身上,别人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他们没有经历过被伤害,没有经历过绝望和害怕,没有经历过伤口腐烂到愈合的痛不欲生,就永远不会明白这种伤是一辈子的事情。
什么轻言原谅?那都是没被伤害过的人才能说得出口的话。
“二叔,二婶,来财,别心软,他们这种只有无路可走才会想起你甚至还想着算计你你们的人,不值得。”周琳琅朝着罗氏和周来财看了眼过去,两人刚才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想想当初他们怎么对你们的,想想在吴家,他们又怎么说怎么做的,他们不可能真的知错了,无非是演戏给大家看罢了。”
“怕是今晚以后,周家村的人都会说我们心狠了。”周来财叹了口气摇摇头。
“要是怕人说,人这辈都是为了别人的一张嘴活着。”周琳琅拍拍周来财,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父子俩进城赶集。天气很热。父亲骑着驴,儿子牵着驴走。一位过路人看见这爷俩儿,便说:‘这个当父亲的真狠心,自己骑着驴子,却让儿子在地上走。’父亲一听这话,赶紧从驴背上下来,让儿子骑上驴,他牵着驴走。没走多远,一位过路人又说:‘这个当儿子的真不孝顺,老爹年纪大了,不让老爹骑驴,自己却优哉地骑着驴,让老爹跟着小跑。’儿子一听此言,心中惭愧,连忙让父亲上驴,父子二人共同骑驴往前走。走了不远,一个老太婆见父子俩共骑一头驴,便说:‘这爷俩的心真够狠的,那么一头驴,怎么能禁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呢?可怜的驴呀!’父子二人一听也是,又双双下了驴背,谁也不骑了,干脆走路,驴子也乐得轻松。走了没几步,又碰到一个老头,指着他们爷俩儿说:‘这爷俩都够蠢的,放着驴子不骑,却愿意走路。’这下好了,两父子就傻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谁骑也不是,不骑也不是。”
周琳琅淡淡一笑,“我都习惯了,全世界,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张嘴,同一件事就有多少个说法,所以,干嘛在意别人怎么说?当初二叔不是也说了,要是在意别人在么说,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堂姐说的是,听堂姐这么一说,我也不怕了。”周来财腼腆一笑。“本来是怕周家村的人传不好听的话,说我们狠心,如今想想,他们又不是我们,又哪里知道我们当初多难过,我们过我们自己的,他们说他们的便是。”
“想清楚了就好。”周琳琅会心一笑,见周来财想清楚了,她就放心了,再去看罗氏,见她表情也放松了,她就知道,罗氏也是想清楚了。
之后村民和周老婆子还有周大根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周琳琅是不清楚,反正,第二天他们并没有在村子里看见周大根和周老婆子,也没听说周大根和周老婆子被送到县衙去了,料想也知道,村民不会真的做出将人送到县衙的事情来,毕竟,周老婆子和周大根还没有做出危及他们自身利益的事情,所以,他们还想当一个善良的上帝。
许是因为客栈掌柜给县城里的杨俞明传了信,中午的时候,杨俞明就来了杨家。
“嫂子,你们没事吧?”杨俞明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我进村子的时候,看到村口猫着周老婆子和周大根两人,不过,他们就在村口呆着,没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