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首先就是进了开着门的屋子,进去了以后才发现,这间屋子似乎是书房。
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周琳琅虽然说字写的不好看,画也画不出什么精髓来,但是,并不影响她欣赏。
墙上挂着的字沧桑中好像带着几分凌厉,而画,多半是风景,有的是一簇盛放的月季,有的是长廊那荷花,或者是一些山水,但是,总能从画里感觉出一种岁月沉淀的苍老感。
“这些字画的主人应该是年长的长辈了。”周琳琅拍拍脑袋叹了口气,“无意闯入别人的院子,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进了书房,我这是……”
人家要是当她是贼,她都有口难辨了。
周琳琅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视线却被桌案上一副展开一半的画吸引了过去。
看着样子,应该是画的主人正在看画或者正准备看画然后临时离开,匆匆忙忙的卷了一半就离开了书房。
这幅画是周琳琅在整个书房里看到的唯一一副人像画,画的是一位身穿淡蓝锦纱的妙龄女子,女子手里捏着一朵荷花和一簇月季,巧笑嫣然,女子的神态被作画之人画的是惟妙惟肖,周琳琅仿佛都能感受到画中女子那时候脸上所洋溢的喜悦之情。
从画上来看,画中女子必然是一位美人,眼含秋水,明亮有神,恍如一颗明珠。巴掌大的脸,肤白红润,如她手里那一簇红月一样漂亮的红唇,微微上扬,笑意难掩。
看到这么一幅画,周琳琅又得翻了之前的猜测,住在这个院子里的,看来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一位男子了,多半是画这副画像的人了。
画中女子连一丝随飞扬的头发都被画的清清楚楚,可见,作画之人对画中女子的感情颇深,才能将女子的一眸一笑深深烙印在心底。
这院所种的月季和荷花,怕是就是画中女子所喜爱的花了。
一个女子,一生,能被人这样牢牢记着,也是一种幸福。
周琳琅有些羡慕的嘀咕了句,“等杨承郎那家伙从军营回来以后,也得让他去好好学画,到时候,也给我画一幅!”
别人家大男人,都这么浪漫,她家夫君,在浪漫这个技能上,基本还是处于待开发的状态。
“不知道这位夫人看的如何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话,将周琳琅吓了好大一跳。
周琳琅猛的一转身,心有余悸的朝着大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几步之外正微微拧着眉头看着她,不怒自威。
周琳琅意识到老者的不悦,连忙退开几步,道,“不好意思,我路过沉沨院的时候看到一路的月季花就被吸引进来了,本来以为沉沨院是观赏月季的园子,见院子门没关就进来了,等下了长廊以后看到屋子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供人观赏的院子,想着过来给这里的主人道个歉,见这屋子门开着就进来了,没想到这里是书房,也没人在,一时间没忍住,就多看了这些字画几眼,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碰过这里的任何东西。”
周琳琅有些着急的解释着,想想自家穿的一身寒酸,屋子的主人要是嫌弃被自己碰过的字画会生气应该也是正常的。
那老者看周琳琅有些紧张,半响才恩了声,收起了凌厉的气势,倒也没有要多追究的意思。
“杨夫人初来林家,林家大,还是别一个人到处乱走,免得迷失了路。”老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周琳琅心下一惊,这个人是谁?竟然就知道她的身份?
他那一番话,听着好像是好意提醒,可那老者周身的其实过于压人,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那是警示。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周琳琅是知道,她乱闯别人的地方,别人不高兴总是对的,“那个,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周琳琅丢下话,脚下生风,飞快的就一路小跑离开了沉沨院。
一边暗道,以后的日子,除非必要,不然,她是一步都不离开听风院了,林家深宅大院的,还真不是像公园一样可以随处逛逛。
周琳琅回到听风院的时候,山楂和葡萄已经回来了,两人手里拿着一些新衣裳似乎在争执哪一件最好看,看到周琳琅进来,就直接问了周琳琅。
“杨夫人,你快来看,这些衣裳,哪一件最漂亮!”
“都好看,都好看!花花绿绿的,你们穿肯定很漂亮!”周琳琅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然后朝着山楂和葡萄勾勾手指,低声道,“刚才我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叫做沉沨院的院子,那个院子里住的满头白发的老人是谁啊?那气势看着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