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水,有人想和你说话,” 庄寿安说。
“ 谁?” 秋水一愣,问。
“ 邹文。”
“ 邹文?” 秋水自言自语地愣住时,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 秋水姐姐,是我。”
“ 你是谁?” 秋水看不见身边有任何旁的人,顿时一股异样的凉意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 我住你楼上。”
这样看似两个人的对话,在庄寿安的眼里倒映出来的却是秋水一个人用不同语气在自言自语。邹文能正面出来与秋水和平地交流,是一件好事。因为从目前看来,邹文是依傍秋水而生的,如果要让她真正的离开,就需要秋水的帮助。
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想,这却又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并不是所有人格分裂的患者都可以做到让不同的人格在同一时间,同时出现,相对地谈话。换而言之,就是只有病情十分严重的患者才会出现这种“ 二人沟通” 的症状。
由此可见,这些年,白夕的病情恶化了很多。她的情况远比朱丽的要严重,自己要在临走前和小杜说清楚了。庄寿安想着,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起身,走出客厅,想要留给秋水与邹文私人的空间。
听邹文说出了她的身份,秋水略有怀疑地回忆着,渐渐想了起来,“ 你是那个孩子?”
“ 是,是姐姐你那时候救了我。却差一点被爸爸打了。”
“ 没事,你现在还好吗?”
“ 我很好,” 邹文点头,说着顿了一下,有些话难开口地干咽了两下喉咙,“ 姐姐,你呢?”
“ 我…… ” 听到这句问,秋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开口问:“ 小文,是你做的吗?门口的纸条,白叔叔的事情,秦泽的事情,都是你吗?”
“ 不,” 听见秋水的怀疑,邹文委屈地摇头,双手也因为溢出来的委屈而挥舞着,“ 我只是在门口放了纸条,可是其他的事情不是我做的。秋水姐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邹文的声音听着急切诚恳,让秋水在一瞬间眼前再次看见了那个孩子,“ 我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
“ 我是想要提醒你,” 邹文说:“ 又害怕自己被发现,我怕她打我。”
“ 谁打你?”
“ 白夕姐姐的老伙计。”
“ 白夕的老伙计?” 邹文的话让秋水全身一怔,“ 那是谁?”
“ 秋水姐姐你不知道?” 对于秋水的惊讶,邹文显然更觉得奇怪地瞪大了眼,就连嘴巴也在同时变成了大大的“o”形,“ 她和白夕姐姐住一间屋子,在你的隔壁,我以为你知道。”
“ 你说什么?她和白夕住一起?”
“ 对啊,” 邹文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时还眨了眨眼,“ 白夕姐姐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房间,所以从来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那个老伙计?”
“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和白夕姐姐应该很熟。至少我来的时候,她就在了。我看见过她去了你的房间,” 邹文说着,也觉得奇怪了起来,“ 秋水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秋水摇了摇头。
“ 是她绑架的那个白叔叔。”
“ 那秦泽呢?”
“ 不是她做的,也不是我做的,” 邹文摇头说:“ 也不应该是白夕姐姐做的,她一直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
听着邹文的话,秋水皱起了眉头。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别人?可是能是谁?第一时间,她想到了白露的事情。
难道说也是她?
想着,秋水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一倒。
邹文察觉到秋水的异样,关心地问:“ 秋水姐姐,你怎么了?” 问一句后,她又略有尴尬苦涩地笑了起来,说:“ 其实秋水姐姐,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邹文的话将秋水拉回了现实,“ 告别?你要去哪?”
“ 我也不知道,” 邹文摇了摇头,略带无奈地吸气,耸肩,“ 可是那个和善的老爷爷说我给你造成了困难。”邹文的年纪不大,正是学习的年纪。对于用字的斟酌也远比不上一个成年人,听见邹文口中的“ 困难” 两字,秋水不觉得别扭,却觉得更带着稚嫩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