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秋水摇了摇头,“ 没,没事。”
简然重新发动车子,不再说话地看着面前的路,继续开车。秋水坐在旁边,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简然。那番模样就好像是她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再想开口的时候,却又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一样尴尬地不好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在车开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秋水鼓起勇气,开口:“简然,我……对不起。”
“ 不是你的错,” 简然语气重新归于温和地接下秋水的话,“ 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对你吼。”
“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 秋水想着,吸一口气,“ 是我有点自私了。我总是想着夕夕想着朱丽他们,却忽略了你。对不起。”
秋水的话虽然柔弱,却如同强有力的手揉搓着简然的心,他叹一声,“ 唉——不是你的错。好了,别说这些了,行吗?” 说完,简然嘴角再次微笑起来,侧脸看向秋水。
看着简然的模样,换做以往秋水会选择听他的,不再说。可是现在,她觉的有很多事情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了,也许以后就不会有机会说清楚了。想着,秋水再次张开了口,“ 简然,你知道我的病情,也应该知道我做过的事情。虽然我没有杀过人,可是白露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和我有关系的,那幅画也确实是我画的;而且也是我绑架了白叶。这些事实都是跑不掉的,我也不能选择逃避,不去承担这些责任。”
“ 那些是——”
“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绑架白叶的人不是我,可是我也不是我,” 秋水话里最后的尾音拖的很长,带着她的无奈与没辙,“ 我不是白夕,也不是秋水。可是我不管做为谁留在了这个身体里,我就要承担他们所有人做过的事情。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离开的人不需要承担,而留下来的人就必须要面对。” 说着,秋水顿了一下,空咽一口,说:“ 简然,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也去了强制治疗的地方,你可以微笑着来送我。”
听完秋水的话,简然没有立刻回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紧,手掌上的青筋也因为他手的用力而要爆出来。他就这样握着方向盘,顺着笔直的路开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叹出,说:“ 好,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不是你做的事情,你不可以为了所谓的亲情或者其他而一起揽在自己身上。”
“ 嗯,” 秋水听着简然的话,点头,看向他眼神的时候,嘴角笑了起来,“ 谢谢你。”
比起秋水笑容里的释然,简然眼神中的无可奈何更好像是没法可施的缴||枪||投||降。
晚上七八点,早已经过了兰亭营业的时间,然而二楼的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
“ 叮叮叮。” 陈昊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接起,“ 傅铮?你到了?嗯,我来给你开门。” 陈昊杰一边说,一边走下楼,打开了玻璃门,“ 上楼吧,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整理好。”
“ 对了,白夕来上班了,” 一边上楼,陈昊杰一边说。
“ 她来上班了?” 听着陈昊杰的话,傅铮惊讶地问。
傅铮的惊讶反而引得陈昊杰吃惊反问一句:“ 怎么?你不知道?她没和你说?”
面对陈昊杰的吃惊,傅铮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有段日子没有联系了。”
“ 你们到底怎么了?” 陈昊杰奇怪地看向傅铮,问:“ 虽然我是个局外人,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好像忽然和分手了一样。”
“ 呵呵,没什么,” 虽然陈昊杰口中用的“ 分手” 两个字不是特别贴切,不过傅铮也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傅铮依旧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出白夕的事情,“ 你在忙什么?说吧,你今天找我来要做什么?” 傅铮说着,和陈昊杰走进办公室,刚进门,他就看见架着的画架,“ 忙画画?”
“ 我想让你找个人,” 陈昊杰说着走向画架,“ 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 谁?”
“ 我也不知道她名字,我不是和你说过一次,” 陈昊杰略带不好意思地回忆说:“ 我以前半夜里遇到一个姑娘的事情?上次我又遇到她了。”
“ 你想我找她?” 听着陈昊杰的话,傅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这样和跟踪狂倒是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