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言行咽掉食物,想了想,说,“我记得她是成吉思汗的女儿,监国公主,是个女中豪杰。”
“哦!这么厉害!”程北路张大眼睛。
“你怎么会梦见自己是她?”顾言行问。
“不知道……”程北路大言不惭地说,“可能是因为她像我吧?”
“你就只梦到这些吗?”顾言行问,“那你为什么会抖得那么厉害?”
“当然不止这些。”程北路说,“那个领头的管我叫公主,我正犯懵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支箭直直地射在我的心脏上。”
程北路夸张地睁大眼睛,用手比划着心脏的位置。
顾言行抬头看她,轻笑,说:“你是有多想死啊,连做梦都是死。”
“你这话说错了,顾老师。”程北路说,“应该说,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梦里死一死。”
说完自己先笑了,顾言行也笑起来。
吃过饭后,程北路和顾言行漫步走到化学楼后身,顾言行的车停在那里。
顾言行打开车门,程北路跳上去,开玩笑地说:“师傅,你这车怎么没有计价表啊?”
“因为我这是黑车。”顾言行回答。
程北路不可思议地笑了,她没想到木头一样的顾言行老师会接她这句玩笑话。
“呦!顾老师最近变幽默了嘛,是不是被我污染的啊?”程北路说
“污染?”顾言行拧拧眉毛。
“是啊,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我用真情污染你,奈何明月照沟渠。”
“……”顾言行乐不可支,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管它呢。”
顾言行系好安全带,问:“去哪儿?你说吧。”
“你就照我说的开就行了,我给你当人肉导航仪。”程北路说。
车子一路向南行驶,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顾言行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一座一座地消失在视线里,换成了一个个破败的小矮房。又过了一会儿,连小矮房都不见了,窗外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程北路你到底要去哪?”顾言行问。
“我不是说了吗,去了就知道了。”程北路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窗外。
顾言行不禁有点紧张,这荒郊野外的,程北路不会要把我卖了吧?况且,这事程北路绝对做得出来……
程北路安静地看着窗外,一大片金黄色的芦苇荡,芦苇的白色花絮迎风飘舞,几只不知名的大鸟在上面飞舞盘旋。程北路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温暖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气涌进来,吹得人微醺。
“真美……”程北路静静地看着外面说。
顾言行转头看她,看见她的单薄的背影,她难得这样安静,反倒让顾言行觉得有些不适应。
“快到了。”程北路转过身,指着不远处说,“顾老师,你看。”
顾言行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不远处,在无际的芦苇荡中,突兀地立着一座小塔。
“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顾言行问。
“嗯,”程北路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嗯……有点……”
程北路笑笑说:“我敢保证,你一会儿一定会爱上这里的。”
顾言行把车开到塔底,两人下车。
顾言行抬头向塔上望去,那是一座金属小塔,有些破旧,墨绿色的油漆斑驳地剥落,一个简易的旋转铁条楼梯从塔底一直通向塔顶,梯子的扶手上锈迹斑斑。
“要上去吗?”顾言行问。
“当然。”
程北路走在前面,向顾言行伸出手,说:“梯子有点陡,我拉着你走。”
顾言行握住她的手,迈开步子,向上走了几步,反倒走到了程北路前面。
“还是我拉着你吧。”顾言行说。
两人登上塔顶的小平台上,顾言行环顾四周,塔的顶棚是一个金属制的尖形圆顶,下面由几根金属柱子固定住,平台的四周围了一圈金属栏杆。
顾言行扶着栏杆,凭栏远眺。
程北路说的没错,这里真的很美,是那种过目难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