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刚才月见姐姐出来查看情况,不小心被绊倒扭到了脚,月见姐姐托奴婢来请二小姐去花厅,以免下人不小心冲撞了您。”
小丫头说完了话,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二小姐,请您快去花厅,火势越来越大,势必人也越来越多,您这边请,奴婢送您出院子之后也要去帮忙了。”
柳昭和说不清为什么,胸腔里的一颗心,此时扑通扑通的挑个不停:“走吧。”
才走了几步路,就听到一个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快速跑来,树影重重,柳昭和避让不及,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二小姐小心!”
“哎呀!”
两声喊叫同时响起,柳昭和一声闷哼,手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
一双手迅速抓住柳昭和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另一个人影跪在地上磕头:“请二小姐恕罪,奴婢冲撞了二小姐,奴婢有罪。”
“二小姐您没事吧,都是这个丫头,走路都不带眼睛的,您可有受伤。”
“无事,起来吧,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走。”
“是,二小姐,快不快二小姐的斗篷拿过来!”
身边的丫头又是一声低喝,跪在地上的丫鬟急匆匆捡起掉落的斗篷,拍了拍便披在了柳昭和的身上。
此时,柳昭和心急如焚,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也没空计较这两个丫头的事情,健步如飞的离开。
待来到花厅外,柳昭和突然想起来,花厅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这个时候月见让自己来花厅做什么?
进了花厅,灯火辉煌,主位上的大伯和大伯母神色冷峻而悲伤,左右丫鬟和小厮严阵以待,看着柳昭和的眼光愤怒而鄙夷,木香跪在地上,而月见被人反剪了双手,捂住了嘴巴,跪在冰凉的地上,脸色红肿。
看到自己走进来,月见流泪满面,朝着柳昭和“呜呜”的哭泣,连连摇头。
柳昭和的心“咯噔”一声,在脚踏进花厅的那一刻,她想起来临走时看的那一眼,火光漫天的地方,很可能是琉璃阁的小厨房方向。
“跪下!”柳长青大喝一声。
柳昭和皱眉,低头的瞬间,在如同白昼的灯光下,柳昭和看见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和斗篷下那石榴红的衣服,鲜红亮丽,光泽流转,如同刚才那漫天的火焰,灼人眼球。
她的心,顷刻间沉入了谷底,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这并不是刚才自己出琉璃阁前穿的衣服和斗篷。
柳昭和慢慢站起身子,背脊挺直的如同琉璃阁前那座冰冷的石雕,她抬起头,直视着柳长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不知昭和做错了何事,大伯如此生气?”
“放肆!”
柳长青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叮当作响,左右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你做下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不知廉耻!”柳长青脸色铁青,看着柳昭和只觉得气血翻涌。
柳昭和不闪不必,对于柳长青的说辞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在这样**裸的眼神下,柳长青的脸色青白交错。
“昭和。”
就在柳长青要再次发怒之前,一声带着怜悯和宽容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柳昭和移开视线,看向整个柳府都敬重的掌家大夫人,自己的大伯母。
陈氏看着柳昭和,一双眼睛欲说还休,闪动着点点泪光,似乎在看自己犯错的孩子,沉痛而又不忍。
“昭和,大伯母知你年少不懂事,家里又只你一个姑娘家,难免孤单寂寞,所以你和依依互通书信我们也没有阻止,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这般”
说到这里,陈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抚着心口,眼泪随即湿了脸庞:“昭和,你不该这般设计谋害你的家人,他们可是你的爹娘啊,昭和!”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
柳昭和目眦欲裂,眼眶通红,她猛地上前一步,眼神如利刃一般刺向陈氏:“你说什么?”
陈氏被吓了一跳,放在心口的手猛然间抓紧了自己的衣衫,随即又缓缓放开,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一派端庄严肃。
“大伯母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是昭和,事已至此,你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柳府的当家人,大伯母都不能轻饶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