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湘呆呆的点头，一脸惊讶又羡慕的看着柳昭和和月见月之间的对话往来。
“走吧，别发呆了。”柳昭和抬手，揉了揉竹湘的头发。
后者受宠若惊又欣喜莫名，看的月见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
这真的是白叔派来保护小姐的人吗，怎么感觉还需要小姐照顾?
柳昭和带着月见和安心，直奔四方街。
“小姐，我们是要去四方街吗?”安心看着他们的行走路线，开口询问，“可是最近青溪姑娘有异常?”
柳昭和看了一眼竹湘，示意安心：“这是竹湘，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青溪又回去了几次，所以今天我们去看看。”
“是，小姐。”
安心和竹湘相互点头示意。
“小姐。”竹湘突然顿住脚步，脸涨得通红，看着柳昭和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小姐的样子，好像认识那位姑娘，还很高兴要见到他，若是听到她要说的话，肯定会很失望，也很难过吧?
“怎么了?”柳昭和不解。
“小姐，有件事属”看了一眼安心，竹湘咬了咬下唇，“竹湘忘了告诉小姐。”
“关于四方街的那位姑娘，竹湘打听到，街坊们都说她是个疯子，会伤人的。”
“疯子?”柳昭和的心，沉了沉。
“是。”竹湘揪着自己的手指点点头，“大家都说那位姑娘得了疯病，一年四季都在吃药，而且见人就发疯，撕咬捶打，出手没轻没重，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接近她们，说是怕被传染疯病。”
柳昭和没说话。
真的是她吗?如果是，她又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还疯了?
竹湘和安心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柳昭和又想起了画像中的那张脸，以手握拳：“是与不是，总要看一眼我才能放心，走吧。”
四方街。
映入眼帘的，是脏乱不堪，到处都是污水水渍的狭窄街道，如同打了无数布丁衣服的摇摇欲坠的房屋，破旧斑驳。
来往的人，脸上皆是愁苦之色，个个面黄肌瘦，一脸菜色，眉头皱成川字，仿佛有万千思绪不得疏解。
看到柳昭和等人，大家都一脸好奇又戒备的看着她们。
柳昭和心里五味杂陈。
天子脚下，京城之中，在权贵如云，繁繁华似锦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群体，在贫苦的生活中，苦苦挣扎。
柳昭和不知道，眼前的四方街，是一向如此，还是经历了地动的洗礼，才会如此伤痕累累。
可不管哪一样，这四方街，都是身为上位者的耻辱。
但这满城权贵，大家就是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本领。
柳昭和心里叹气：“竹湘，前面带路。”
“是，小姐。”
绕过脏污的水坑，避开垂挂的破衣，弯弯绕绕，竹湘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前。
柳昭和看了一眼，说是屋子，都算是勉强，不过是几块木板搭建的，可以简单的遮风避雨的场所罢了。
随着“吱呀”一声，柳昭和慢慢的推开了门，屋内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药味，扑鼻而来。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柳昭和就要迈步进去。
“这位姑娘请等一等!”
一道急切但温和的声音响起，柳昭和回头，开口的是一位牵着孩童的妇人，许是住在这四方街的人，此刻正和其他自柳昭和进了四方街之后就一路跟过来的小孩儿们，一起看着她。
“请恕我冒昧，这位姑娘，这屋子里住着的，是一位精神有些失常的女子，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若是不小心被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柳昭和看了看这妇人，面色憔悴但不邋遢，手中牵着的孩子四五岁左右，也是面黄肌瘦，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虽缝满了布丁却洗得发白，她甚至闻到了皂角的味道。
“她说的没错，这屋子的是个疯女人，她会咬人!”
一个吸着鼻涕的孩子也开口了，很快就有好几个小孩子附和。
“对，疯女人，疯女人!”
“会咬人的疯女人!”
柳昭和也不恼，她从这位妇人平静的眼神中看到了善意。
提醒她陌生的情况，也维护了这屋子里住的人的平静生活。
尽管这维护，可能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