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妍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着太阳穴:“只怕是他会因此恨上本宫,夕云,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夕云在她面前蹲下,为她捶着腿回道:“主子,皇上也许暂时会想不开,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如今,左丞府被灭,梨妃再无倚靠,皇上就算是封四皇子为太子,也没有了外戚干政的威胁。”
慕容瑾妍点点头:“本宫本是不想以德报怨,可是,这大宁江山容不得一丝威胁。穆华池虽是功臣,但毕竟是前朝之人,本宫不得不防。”
夕云手下的力道稍稍放轻了些:“那……主子,您打算该如何对付秦大人?”
“宛贵人是个心思颇沉的人,只怕那梨妃和江嫔还傻傻地将她视为姐妹,既然这样那便赐她厢沁香吧。”
慕容瑾妍懒懒地扶了一下鬓角的一支朝凤镶珠玉簪,然后打了一个哈欠。
“本宫有些乏了,夕云,你下去安排吧。”
夕云起身屈膝行了个礼,便默默地退出了禧祥殿。
太医院那边,程秋砚被皇上安排专门照顾伊人宫那位,南槿安的病吃了许多其他太医开的药可始终不见好。眼见着这天气渐渐入夏,蒋芷澜的眉头皱得一天比一天紧。
六月初,蒋芷澜从江温尔那问清了安清绾的安葬地,当天夜里,她便带着身体羸弱的南槿安出了宫。
蒋芷澜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南槿安道这是她皇兄弥留之际唯一的心愿,她作为皇姐的,理应为他完成这个愿望。
于是这天夜里,他们带着人将安清绾和南枃桪的墓地安置在了一处。
南槿安跪在两人的墓前,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南枃桪的墓碑,眼里尽是悲伤。
“枃桪,皇姐替你完成了心愿,你在天上也安心了吧?若有来生,千万别投胎在皇家,好好的做一个普通人,你与清绾今生无缘,皇姐希望你们来世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南槿安跪在他们的墓前,伸手将两块墓碑搂进怀里,就像是搂着最亲爱的两个人。
“人这一生,总是不能如愿。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蒋芷澜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满是悲伤的眼睛望着远方。风将她们的裙摆轻轻掀起,吹落了满地伤愁。
南槿安缓缓的点了点头,身子像是撑到了极限一般,重重地倒了下去。
“南姐姐——”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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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云锦去了伶人馆后面的空地。
宛翠身着一身黑色斗篷前来赴约。
“将这个放进梨妃的膳食之中。不出一年的时间,她定然暴毙身亡。”
宛翠将一个青色的小瓶递给她。
“这是什么?”
云锦没有伸手去接。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那天看着黎落亲手将自己的双目扎瞎,她心里隐隐有些难过。黎落自小便待她和云棉亲如姐妹,如今她却……
宛翠看出她心中的犹豫,冷笑一声,将那小瓶子握紧:“我还以为你所说得想要为心爱的男人报仇是下了决心的,如今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说着就要将手收回来。
“我做!”云锦猛地抓住她的手,从她手里将那瓶子接过来,“但是你要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宛翠眉梢轻挑,眼眸的深处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算计:“这里面是我种出来的蛊,此蛊名为绝情蛊,中蛊之人会受母蛊操控。你不是最恨皇上吗?若是让梨妃亲手杀了皇上……”
宛翠话说了一半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云锦只觉得手心里冷汗涔涔。以前她只是听闻陈国有一个族擅种蛊,他们以血喂蛊,以达到害人的目的。本来以为只是道听途说,却不料今日是真的见识了。
宛翠见她没有应声,以为她心里还有犹豫,便伸手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放心,你若是念着与梨妃的主仆情义,待事成之后我再以母蛊帮她引出体内的子蛊。便也没什么事。”
云锦点点头,心绪不宁地告别了她。
宛翠看着云锦离开的身影,眼底现出一抹狠色。当初,她听命于云琅婳和秦宛昀,不过是想借她们之手接近慕容璟烨,如今看来,貌似这云琅婳也没什么用处了。
想到这儿,她从腰间取出一支飞镖,将一张纸条绑上去后朝着华清宫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