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料?”猛然瞠大了眸子的田七接过那个精致的黑色瓷瓶轻轻拧开瓶塞,一股浓烈的腥臭赫然扑鼻而来,忙又猛地将瓶塞塞了回去的田七抖着唇角心有余悸的呐呐低吟,“王妃嫂子,您又坑我!”
“良药苦口。”无视他那哀怨到欲哭无泪的愁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的柳逸云似笑非笑间意有所指的淡淡道,“你确定不要?”
“……”张口结舌的田七不确定的蹙紧了眉头,王妃嫂子的好料通常效果‘奇佳’,但他却不得不怀疑每每对上太子都给他‘另眼相待’的王妃嫂子会有如此好心?
“哎,算了,这可是本妃花了大笔银子着人自苗疆带来的宝贝,你就是想要,本妃还舍不得呢。”将他神色流转间的怀疑之色看在眼中的柳逸云柳眉弯弯。
而随着她的话落,眉峰陡然高挑的田七眼底泛着精光,“苗疆来的?”
“不错,价抵万金,”同他微微颔首的柳逸云见他稀罕的瞅着手中的瓷瓶,眸光微闪间不禁讪笑扬眉,“所以你欠本妃一万金,你是现在给呢?还是要本妃给你记上?”
“耶?不是吧……”唇角狠狠一抽的田七瞠目结舌的瞪着狮子大开口的某人,太子拢共也才付了他五百金的诊金,他、他亏死了!
而犹在兀自哀怜的田七咬牙切齿间,被薛良推着缓缓而入的轩辕睿却是面色深沉的看向两人。
“刚刚的消息,太子已被接出宫,估计这个时候都快抵达太子府了,田七你准备一下需要的草药,接你的马车该是快到了。”
“哦,这么快?”虚握一把手中的瓷瓶,脸色微变的田七看向面不改色的柳逸云,“这一万金帮我记在太子身上啊!”说着便一溜烟飞身遁走。
“他这又是怎么了?”被田七那恍若屁股后面有鬼追似的奔逃惹得满头雾水的轩辕睿忍不住同柳眉飞扬的柳逸云相视挑眉。
“没什么,只是要某人长长记性而已。”笑看同他相对而坐的轩辕睿那愈发深幽的面色良久,轻抿一口热茶后方才正了正神色,“都这么晚了,王爷不是要安寝了么?”
“白日里睡多了,为夫此刻毫无睡意,更何况,今夜事关重大,本王有些不放心。”接过香卉奉上的热茶捧在手中的轩辕睿眸光极为深幽的凝视着她,“想来云儿同为夫一样,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前,是睡不踏实的。”
“本妃只是好奇姐姐能否有那个本事将昏迷不醒的太子弄出宫而已。”说着都不由得讪笑扬眉的柳逸云瞥一眼面色深沉的轩辕睿,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不过,看来姐姐还真是不负众望。”
“她?”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轩辕睿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诚如云儿所料,此间有那个本事能将昏迷不醒的太子带出皇宫的也唯有风头正盛的董大将军。”
“……”她原本当时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但却是不想董氏与柳茹莹竟然有那个悟性真的说服了董大将军不顾树大招风去冒险!
又或者,董语堂根本就是知晓了什么内情?
在心有旁骛间送别面色阴沉肃穆的轩辕睿,蹲在角落中整理一堆瓶瓶罐罐的柳逸云总觉哪里怪怪的,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而当身子沉乏到脑子混沌了几多的柳逸云迈着虚浮的步子回到堂屋正要掀帘进入厢房时,一股莫名的情愫引得她不由自主的朝那方锦榻上的几案撇去,驻足凝眉间转身朝锦榻走去。
然当抱着锦盒却是遍寻不着那枚只有一半的玉佩时,一脸黑线的柳逸云这才后知后觉的咬牙切齿。
该死!胆儿肥的某人竟然给她耍阴招!
抱着那个陈旧到略有掉漆的锦盒,心思流转间蓦然神伤。
那时带着心伤莫名穿越而来的她被束缚在年仅五岁的小小身体中,虽有娘亲朱氏的极尽疼爱,但老夫人的偏疼,父亲的漠视,姨娘的阴险,甚至就连大不了她多少的姐姐柳茹莹都深谙欺负她的恶劣手段,也唯有那只肉嘟嘟的小手总是及时出现。
然而时过境迁,那时被娘亲所笑谈的青梅竹马龙凤呈祥的玉佩犹在,但将她自封闭的心门解救出来的胖哥却早已随着那年的变故阴阳两隔。
若非老夫人不知打哪翻出来了这个被娘亲藏得她几乎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锦盒,泣血重生被仇恨填满了心伤的她或许都无暇再想起那个憨厚的胖哥——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