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他才抬头冲我笑,他小心翼翼的想伸手替我擦眼泪,却被我一下子躲开了,眼底顿时溢满了受伤,他说,“欢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着急,我怕她对你说些不该说的话,怕你因为她的胡言乱语而远离我,我只是害怕而已……”
我抬起头,透过泪水看着此刻有些手足无措的林默,我说,“林默,真正值得我相信的人,我不会因为一句空穴来风的话而远离他,如今,你这般慌不择路,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我看他急切的想要辩解,只是不耐烦的打断他,我说,“你也不用再跟我解释些什么,而我也不想你为了圆一句谎而对我编织更多的谎,我这人,谎话听多了,容易恶心。”
林默许是被我的话刺中了痛处,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目光悲楚,良久无言。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林默在我的身后说了句话,他说,“欢欢,我如今这般模样,不是为了骗你,我只是想要努力的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只是不想让你怕我而已。”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至少言语里的迫不得已是真的,可是,现在,我一句也不想听。
自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林默消失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遭遇了一个意外。
那天晚自习下,老师拖了会儿课,而我恰巧是值日生,等我关完灯窗出来时,偌大的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楼道里年久失修的灯一闪一闪的,诡异得吓人,人在黑暗里听觉显得异常敏感,不知是不是我太过疑神疑鬼,我总觉得我的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忽远忽近的,以往听过的校园鬼故事一下子都涌进了脑海里,吓得我赶紧加快了步子。
可是,我的步子越快,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清晰,我不敢回头,只是一味的往前跑,整栋楼里,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以及,属于另一个的脚步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近到似乎只要一个转身的距离,就能和我的脚步重合。
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腔,只是大口大口急促的呼吸着,最后,实在要崩溃了,堪堪要尖叫出声,就被对方从后面猛地捂住了嘴。
第六十八章 如果我不让他为我做些事,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好的话,他会不安心
时处盛夏,那只手却是阴凉刺骨,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慌乱里,我一低头,只看到那只手细到只剩下皮包骨,手上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白到渗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鬼,我张大嘴巴想呼救,却是吓到失声,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流。
我以为我会像所有志异故事里写的那样,被剜去双眼,扯去皮囊,痛不欲生,可是对方却扳过我的脸,隔着口罩吻我,楼道里极黑,本来就看不清,如今他又带了个口罩,愈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极温柔的吻我,细细密密的,似是怕把我吓到,却又不知不觉的带着一股急迫,又压抑又疯狂。
我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毫无章法的侵虐我,他的手顺着我身体的曲线游戈,一点点的探索,一点点的怜惜。我有点反胃,便挣扎起来,那晚的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已经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
夏临川一直守在我身边,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憔悴,他看我醒了,就立刻扶我起来,喂我喝了口水,焦愁的拧着眉头问,我怎么晕倒在了楼道里。
我看着夏临川担忧的眉眼,实在是不希望他再为了我分神忧虑,况且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就笑,我说,“没事,可见我最近是真的认真学习了,也知道压力大了,身子不免有些虚,调养几日就好了。”
夏临川虽是不安,但终究没再追问我,因为他知道,那些我不想提及的,任何人逼我,都不能让我开口,只是每日都会早起在我的桌子上放瓶牛奶。
我看到后,也只是笑笑收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让他为我做些事,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好的话,他会不安心。
再见到林默时,已是两个月之后,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与往日开朗明媚的模样大相径庭,让人看着又是恐惧又是心疼,皮肤也是愈加苍白,他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皮肤表层下纤细的冰蓝色的静脉血管。
最突兀的还是他的黑眼圈,或许黑眼圈也没我想的那么严重,可能是皮肤太过苍白了点,反衬得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了,那双本该缀满星辰的眼睛也丧失了平日的光彩,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丝毫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