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日里宁自行的出现,虽已深夜,乌华门内还是有不少巡逻的弟子,不过避过他们并不需花百里念太大的力气,她很顺当地就到了唐宣的住处。
夜半三更,屋内自然是一片漆黑,百里念进了屋内,让房门开着。今日正是满月,借着月光,也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情形。她想了想,取出火折子,想将油灯点着,只是这屋内的油灯已点尽,因没人再住,因而陈方知也没有再添灯油。百里念只好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来到书架前。她仔细搜索了一番,终于在一本书面前停住,打开书,在封面摩挲了片刻,惊喜地自语道:“原来地图藏在这!”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寒风朝她而来,她旋身躲开,那暗器便打进了书架上。百里念趁机拿着书跑出房门外,即刻便有人出来阻去了她的路。
对方着了夜行衣,百里念分辩不出是什么人。
“你是谁?”百里念问道,又举起书,晃了晃:“想找地图么,得先羸了我再说。”她方才进屋时便已察觉屋内有人,只是她不知来人是为何而来,便故意找了本书,诈称发现了地图,来人果然上当,即刻便向她出手。
面前之人显然不是血月教的人,宁自行已知地图今日被拿走,不在唐宣的住处,血月教的人不会再来这找地图。只是,除了血月教,还有谁想要这地图,又有谁知道这地图原是在唐宣这的?
百里念本以为对面之人会过来抢自己手上的书,但没想到那人却是只与过了几招,向自己又发了几枚暗器,转身便逃。百里念接住其中一枚暗器,返手便回了过去,打中了那人。只是那人往暗处躲去,百里念想去追他,却还是被他逃走了,现在正是深夜,她对此处的地形又不是很熟悉,只好作罢。
她看了看手上的书,有些懊恼,但也想不明白,那人既是冲着地图来的,为何不来抢她手上的书,而是直接逃走了呢?他既现了身,便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在诈她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不见了人,也只好作罢,返回屋内将书放好,又仔细察看了一番,未有什么发现,只有回去了。
她快回到住处时,便远远地见容真从住所处出来,不知要去哪。容真行走的方向与百里念是相反的,是以她并未发现百里念。百里念心中奇怪,便又偷偷跟了上去。
容真这一路走得很小心,特意避开了巡逻的弟子,走几步便往回看看,显是防止他人跟踪自己。百里念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再见时,她就觉得容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当时未在意,谁都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可现在在乌华门这个多事之地,她又有如此举动,不得不让百里念生疑。
容真越走越偏僻,直到一片树林处才停下来,站在一棵树上,不知在等着谁。百里念飞身上了一棵树,好让自己易于观察一些,但她也不敢离容真太近,毕竟这大晚上,一点声响都很容易被察觉。
须臾,终于有人从远处而来,只是待百里念看清来人时,内心便如翻江倒海,难以置信。
来的人,竟是宁自行!
百里念怎么也没想到容真要见面的人竟是宁自行,她震惊万分,又听不清他们究竟再说些什么,心中满是怒火。
“我让你离开这,这是第三次。”宁自行是用命令的口吻对容真说的。
“念儿她们还在这……”容真的声音有些小,低着头,偷偷地瞟了一眼宁自行:“唐长老的事情已经了结了,等杨长老的身体再好些,我便走。”
她想起白日里她一人在煎药,宁自行却突然出现,便将她带到这,与她说的,还是原来那些话,要她离开乌华门,只是当时和她见面没多久,便有人出现,他只好离开,约她晚上在这见面。她不知乌华门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她知道宁自行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百里念爱管闲事,你最好也离她远点。”
“念儿对我很好。”她说道,念儿时时都替她着想着,“你别伤害她。”
宁自行听了她这话,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他在乌华门每次与她见面都是说着相似的话,其实他大可不必再找她,可他只是想要见见她而已。
容真知自己的话说得不为妥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一些说不出的隐晦,她又怎么能要求宁自行答应自己什么事情。
“你别忘了,我是血月教的人。”他开口说道,语气冰冷,叫容真不知为何心头一酸,低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