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喜宓休,但若是宓休能看在这个女儿的面上,改邪归正,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百里念也知这种机会是很小的。宓静姝天天在他身边,他若因她而愿改邪归正,他便这么做了。
宓休看着宓静姝,脸色阴沉:“勾当?我只是……”他说着,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现在显然是敌不过百里念他们的,若是硬来,他定要吃亏。
他并未将今夜的事情告诉明晨,而是独自前来。一来是他想着百里念武功虽高,但毕竟年轻,江湖经验尚浅,对她用毒,自己便可一人对付她;二来是桑柠已死,地图在百里念手中这事只有他知道,他何必将地图白白送了明晨,待他拿到地图,寻得《渡谱》,他又何惧明晨,何惧血月教。只可恨他棋差一步,那□□竟对百里念无用,且自己还被她摆了一道,只怪自己太轻敌。现在便只有先保住自己再说。
他想着,脸色又变了,闭上眼睛,面上逐渐浮现一种悲伤之色,接着说道:“我只是无可奈何罢了,你当我不想正大光明的做人?只是由恶入善,岂是你们想象地这么简单!”他睁开眼睛,望向宓静姝:“我只得静姝这么一个女儿,常常将她困于门中,不许她下山,便是怕她被血月教掳了去,用她来牵制我!我先是入了血月教,才被血月教安排来了乌华门,你可知我要脱离他们是件多难的事情!”
宓休说到这里,宓静姝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他。
“我做乌华门掌门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乌华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威望一日比一日足,你当我付出这些心思是为了什么?”
杨劲廷叹了一口气,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知道了个大概。《渡谱》的传言他也曾听说过,未想竟是真的。他往前走了几步,对百里念与左栾说道:“师兄既是这么说,也是要改过的意思,今日之事,便请二位保密,别让外人知道!”
当初师父本是要传位于他,他不争气,后来便由宓休任了掌门之位。宓休虽犯下大错,但诚如他言,这些年他为乌华门做了不少事。乌华门在江湖上有今日的地位,他功不可没。唐宣已死,他身体虽有好转,但也几是个废人,乌华门已经不起大变故。若是宓休出了事,放眼望去,乌华门并没有很好的接任掌门之位的人选。即便接任了,乌华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也难保平于从前。因而,宓休既是要改过,今晚之事不让他人知道,才是最好的办法。
关栋听此言,有些慌了,他随宓休这么多年,对宓休的性子当然清楚。若是左栾与百里念应下此事,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宓休还如从前一样继续做他的掌门,他关栋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你们不能相信他!”关栋叫道。“他老奸巨猾,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宓静姝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怒斥关栋:“师兄,你怎可这样说我爹爹!我爹爹把你养大,不管他做错什么事,对你而言,都是恩重如山!爹爹虽然做了错事,但他现在有心要改,怎就不行?按你们刚才所言,你也应做了不少错事,凭什么你有改过的机会,我爹爹就不能有?”
宓休叹了一口气:“我既做了错事,你们要将我如何,我也没话说。只是我也希望二位能对今日之事保密。一来是为了乌华门的声誉着想,二来……”他望着宓静姝,眼中充满慈爱:“我不想静儿以后在江湖上被人耻笑。”
宓静姝心中一动,眼中便泛起泪水。
胥连亦开口为宓休说话:“还请两位应下此事!”
百里念望了众人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都言重了,我与栾哥哥岂是不讲理的人。这也算是乌华门内部的事情,怎么个解决法,当然还是要乌华门自己来定夺。”
关栋见此形势,知对自己不利,见宓静姝就站在自己的左前侧。心念一起,瞬时便点了宓静姝的穴道,扼住了她的咽喉,只需稍一用力便能拧断她的脖子。
“放开她!”宓休怒道。
关栋目光狠戾,拖着宓静姝来道窗前,以便随时逃走:“你们信他,我可不信。百里念,快将地图交出来!”
左栾只当关栋是听了刚才的对话,误以为地图在百里念那,也只当百里念对关栋有所防范,未将所有计划告知他,才引来这样的误会,他正准备向关栋说明百里念只是用假地图作诱饵时,百里念却拉住了他的手。他见百里念望向自己,似是让自己不要说穿,他便住了嘴,想看百里念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