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弦眉心微动,皱着眉看向她,呆滞的目光渐渐回神,带上了几分暗色。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懊恼尽显。
偌大的祠堂,就只能听到陈羽弦一声高过一声的哼哼声,也不知道是他伤口疼,还是心口疼。相思将蜡烛放回到桌上,回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刚打开祠堂的大门,就见铁青着脸的君长情,见到她出来,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相思正在想事情,一时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倒是他捏了捏她手掌,低声警告道,“以后不许和别的男人独处于室。”
她这才回过神,“……我这不是为了劝解他吗。”
“那也不许。”君长情眼中暗光微闪,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思。
相思故意气他道,“那你们出去那一个多月,就我一个人在府里,我与那么多男丁独处你怎么不说?”
“我说的是以后。”
“……”相思不说话了,转了个话题,“你说陈羽弦他明明也是喜欢飘飘的,怎么还非要这么折磨她呢。”
“你能别在我面前谈论另一个男人吗?”君长情别扭的看着她。
“……”这也不行?相思扶额,这人的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是,我这不是想不通,问问你嘛。”
君长情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他,我怎知。”
罢了罢了,是她问错人了。这人真小气,明明是来帮飘飘的,根源在陈羽弦那里,不说他怎么解决根本问题。
见她不说话,君长情脸色缓和了几分,“飘飘醒了。”
“真的?”相思立马甩开了其他情绪,飞奔着往飘飘的新房去了。
飘飘睁大了双眼,盯着帐顶,手在小腹处抚摸着,屋子里的人顿时又变得悲泣起来。
相思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来日方长,孩子还会有的,你一定要先养好身子明白吗?”
“相思。”飘飘轻声唤了一句,面上的表情无悲无喜,静静的阐述,“我都已经能感觉到她在肚子里踢我了,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一颗心跟着提起来,突然觉得刚刚在祠堂下手都轻了。
看着面前面色苍白,肉骨如柴的飘飘,她又叹了口气,“节哀顺变,飘飘。”
林相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林大人夫妇两过来陈府见到自家宝贝闺女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回门的时候,陈羽弦表现的体贴如斯,这才小半个月不见,人就成这副模样了。
母女两抱在床头痛哭出声,林相铁青着脸与陈相说,“陈大人,下官敬重您才放心将女儿交到您府上,你就是这么对待下官的信任的?”
陈相和林相职位相当,一个左一个右而已,现在林相却自称下官,陈相顿时白了脸,陪笑道,“林大人真是折煞我了,你我都是亲家,何必如此生疏。”
“不敢不敢,还是下官高攀了,否则也不会暗地里报复到下官女儿身上。”说完,林相不再看黑了脸的陈相,转身对还在抱头痛哭的两人说,“夫人,带着女儿和丝竹,我们走。”
“林大人。”出声的雪莹,她刚刚针灸救回了林飘飘的命,这事林相也听下人说起了,见她出生,林相连忙对她抱拳,“还未感谢神医的妙手回春救下小女,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言重了,为人医者职责所在。只是,令嫒才小产,现在贸然吹冷风恐会留下病根。”
“是啊,林兄,你就让飘飘先在府上休养吧。”陈相对雪莹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是,他的目光在听到雪莹下一句话后,霎时间就僵住了,只听到雪莹悠然的又接了一句,“若是非要将令嫒带回去,记得裹好被子,头上也不要着凉。”
“……”
陈相懵了,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说到底还是他那倒霉儿子做的孽。想想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却见林相夫妇已经开始帮飘飘穿戴了。
“借陈府的几条被子一用,回府后,下官定然送上几床崭新的过来。”
说完,林相夫妇带着飘飘出去了,陈相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他还舍不得那几床被子吗,他舍不得的是这个儿媳妇啊。
可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若是林府不消气,那他也实在没什么立场说话。他目光又投向相思,“公主,您与飘飘一向交好,这事还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