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道,“你信口开河,我根本没有见过你。”
“没见过?你在我身下叫唤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还记得你身上每一颗痣,每一块胎记……”
听着他的话越来越污秽,宋氏尖着声音打断道,“住嘴!”
宁王和君长情就由着两人对质,也不打断,直到大夫把脉的手松开来,君长情才问,“大夫,如何?”
他盯着大夫的眼睛,眸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让大夫看着心里一阵慌乱,他连忙收回目光。
对宁王拱手作揖,低着头不敢看君长情。额头上都急的满头冷汗,他还在思索,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大夫,您怎么了?即便是有什么你无法治愈的病,也该直言出来才是。”君长情提醒道,语调中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大夫这才咽了咽口水,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问道,“王爷,您此前下半身那个位置受过伤,还伤及了要害?”
宁王皱了皱眉,“是有此事,但是太医说已经痊愈了,大夫为何今日突然提起这事?”
“许是在下不才,但是,在下却诊出来,您那时候并未痊愈,生儿育女只怕是难事……”
说到后面,大夫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埋越低,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土里,也免得自己受到牵连。
“你说什么?”宁王握着茶盏,一用力茶盏直接碎在手中。碎片尖锐的地方扎入手指中,鲜血顿时就溢出来。
“王爷。”君长情轻声唤到,吩咐大夫上前包扎。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到如今都还没好的话。”
他目光看向想容,眼睛像充血一般,猩红猩红的,一张脸因为愤怒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扭曲可怖。
“宋氏!”
宋氏咽了咽口水,从未见过宁王这样可怕的模样。
她看向君长情,他冷着一张脸站在宁王身后,仿佛置身事外,此事与他无关一般。而想容也是满脸惊恐,她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夫的话已经让她理解,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她,竟然也真的不是宁王的孩子。自从那日在皇后的宫中,看到她娘亲做这件苟且之事后,她就在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算是那样来的。
没想到,她还真的是。
“当年,您怀上想容的时候,正是我娘亲被赶出去的时候吧。”
宋氏目光看向相思,“你……”
相思这一句提点,宁王突然如醍醐灌顶,明白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某些被他忽略了的细节。
“我听我娘提起过一次,她被您诬陷,在王府里……,人证物证具在。其实,是您将母亲迷晕了,然后做出来的吧。”
当年,宁王刚受了伤还在调养中,有次外出归来,就看到苏月偲在她的寝殿中,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
他养伤这段时间不能满足他府里人的无力感,加上屈辱感顿时袭来,没有多听苏月偲解释。他便怒意冲天的将苏月偲赶出了王府,苏月偲辩解过,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身上的感觉不会骗人,就算不是她愿意的,到底她还是失身于宁王之外的人了。她便认了罪,没有再多做反抗。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不洁之人了,无法再配上宁王了。
一直到去了别庄居住了许久后,她还是觉得愧对于宁王。但,心里到底还是希冀,他能为她证明,那并不是她自愿的。一直到,去世,她也没有等到宁王为她洗冤。
宋氏已经不想辩解了,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的看着帐顶。
……
相思看着宋氏被人关到柴房,她带着浮生,浮生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两人一起走到柴房中。
宋氏从屋子里被挪过来后,就一直双目无神,似乎已经生无可恋了,坐在地上。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宋氏目光都没有挪动,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相思看着她,心里生不起丝毫同情,“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娘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宋氏仍旧没有看她,但是她却隐约听到了宋氏冷哼一声,合着外面的雨声,听得不太真切。
她顿了顿,“我娘被毒死的那个药,是你给她的吧。”
宋氏目光这才转过头看向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