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了。”我表示表示现在不是处理那些复杂事情的时候。此时我记起了我胸口的箭伤,五步之内的箭啊,而且直中心脏,就算我侥幸没死 ,这伤应该也是很重。我忙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
我胸口的衣襟有些散乱,看样子阿南果然已经替我看过伤口了。
我忙扒开自己的衣襟看看。胸口的确有伤,可伤口与我以为的样子相去甚远。只见胸口处巴掌大一块红肿,中间小小一点红心,红心处流下血来。可是并没有多少。而且,也许是因为阿南给我抹了点药膏,所以此时血已经凝固,那一点红心都已经在收口了。
我傻傻的抬头看阿南,“伤呢?”
我胸口这样子,可不像是五步之内所射出的箭伤,倒像是小儿玩弓箭,给我挠了一下。不,就算是小儿所射也不会只有这么浅。比如弦子,若我中的是他那五石小彤弓一箭,别说五步距离,就是五十步远,我这条命也早别想要了。
总不至于是因为冯进不堪到连小儿都不如。
“阿南,是你有神技救了我吗?”
我再一次想到一定是阿南,除了阿南 ,再没别人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技法了。阿南会易容,阿南会下醉红颜,阿南还帮我排去了钩吻之毒,阿南又对我好。阿南在我眼里已经是是万能。对,一定是阿南!“阿南,你最好了。”我一把将她抱住,“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救了我。”我不管不顾的亲吻她。
活着的喜悦让我忘形,又可以和阿南在一起了,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阿南突然间扭捏起来,她在我怀里毫不客气的拍打我,“皇上,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还在外面等你号令呢!”
“有什么号令的?李逸已经倒了啊,也先抓起来,我过后再审。”阿南一定是看我倒地又折了回来 ,她是永远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还有冯家兄弟 。冯进射了皇上一箭。”阿南艰难的在我的密吻中挣扎着说。
“弑君这是死罪,连审都不用审了。更省事。”我说。
“冯骥……”
“我听到邓芸在外面说话了。”
阿南听我这样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皇上此时又聪明起来了!”她似乎在我面前认了输,“邓芸说皇上的亲军进去捕捉冯骥时,冯骥虽然吃惊,却还负隅顽抗了一回。倒也伤了皇上几个手下。”
“唔。”在黑暗中我试探着想摸摸阿南那很特别的瘦瘦身体。刚才在你昏迷中我一直想来着。
阿南在我怀里扭动着不肯就犯。
其实真的没什么事还需要我来分心,自从最后南八营很轻易的肃清了冯骥余党,我就知道,冯家的确是不得人心。亏得我还一直顶着朝廷中反对重用外戚的压力重用他们一家呢,我真是自找的麻烦。
“皇上!”
“曜。”我纠正怀里的小东西,“早让你叫我曜。”
“不要!”这回阿南不肯上当了,“既然皇上这样想知道为何冯进那一箭没有要了皇上的命,那么皇上就先向妾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说着阿南推开我一些,并且手里举起一样东西来。
“就是它为皇上挡了一箭。”阿南说,“冯进拣的那破弓最多才两石的力,冯进惶急,且没能拉满。又加上这劳什子为皇上挡了一下,所以皇上才能此时有惊无险。”阿南就在此刻,脸上终于有了些娇羞的模样。“妾只是不明白,皇上平白揣着它做什么,妾知道自己手笨,东西做的也不精致,皇上不屑于用它。可……”阿南在我在面前低下头去,有些扭捏的压低了声音,“难不成,皇上从去秋到今天,竟是一个冬天都日日揣着它不成?”
阿南倔强,我还从不曾见过她这般羞涩的小女人之态呢。一时看得我两眼发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阿南手上。一看之下,我也不觉笑了。阿南手上拿的是她当初送我的那付麂皮手套。
那手套是阿南利用缝冬衣的机会专门为我做的。说实话,阿南这位公主,自己穿个宫装都不利落。她做的麂皮手套就可想而知了。
但我舍不得放下它,到底是阿南特的地送我的礼物,我得天天贴心放着才觉甜蜜。就是这样,我把它一直揣在怀里,没想到今天竟是它为我挡了一箭。
“阿南,”我向着阿南笑,“果然是你又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