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有责任。
苏裕雪也不知道到底谁应该生气,回到屋子之后将东西扔在沙发上,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了。
但她知道她现在有责任在身,乱的一团糟的父亲的公司,还有音乐会要当伴奏。
以及床头摆着的助理今天刚搬过来的她有必要一看的图书资料。
眼泪,是弱者的选择。既然是强者,就站起来奋斗。
她抱着浴衣,去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听晚间新闻。快速地洗完澡出来了,在房间里点上香薰,开着门看书。
已然是深夜了,她听着钟的声音,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心中一团糟。
若是往常,他一定回来催促她睡觉。
现在,他不理她了。更何况,她还开着门,亮着灯,让他知道,她没睡觉。
深夜,傅城发来一条短信:股东大会,我做你的男伴如何?
苏裕雪想将手机从窗户扔出去,不幸地是,窗户让她关上了,手机从窗户反弹了回来,玻璃碎了一地,掉在她的身上,她弯下腰捡起手机,从破碎的玻璃中将手机丢了出去。
刚丢出去,就听到外面大喊了一声“Shit——!”一顿谩骂的声音。
苏裕雪坐在满是碎玻璃的床上,听着窗外那人的谩骂声,听着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
然后有警察上来敲门,苏裕雪知道,越烦心,事情越乱。
她躲不过的。
更何况,她也不想给盛央瀚找麻烦,但是没办法。
她起身下楼去开门,却看到了同样走出书房的盛央瀚,他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很狼狈,一夜没睡,有些烦躁。
还有谁会让他这种宠辱不惊的人生气呢?除了苏裕雪。
苏裕雪只是扫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跟她生气。
她走下楼,也不看他,“不用你管,我叫助理来解决。你还是写你的论文去吧。”
门外警察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苏裕雪有些不耐烦,盛央瀚却拉住了她,“你回去,我来对付他们。”
“不需要。”苏裕雪甩开他的手。
作为一个女强人,他不需要男人给她解决问题。她可以处理。
盛央瀚二话不说把苏裕雪扛上了楼,苏裕雪愤怒地捶打着他,“你放手!发什么神经,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事情。”
“把睡衣给我换了再见人!别给我丢脸!”他将她扔到他的床上之后,把门锁上了。
这是盛央瀚第一次对苏裕雪说过的难听的话,苏裕雪竟然没有勇气跟他争吵。
当她最深爱最信任的人对你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她强大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她听不到门外警察和盛央瀚的对话,也听不清律师和警察们以及那个倒霉蛋的交谈。
还有她的助理应该也到了,只不过没有盛央瀚的同意,他们都见不到苏裕雪。
助理大概知道盛央瀚跟苏裕雪的关系,所以也不为难他。
整个夜晚都在因为这个事情头疼。苏裕雪躺在他的床上瑟瑟发抖,蒙着头,遇到事情,竟然想躲避。
她翻遍了他的柜子,在上了锁的药箱里找到了安眠药,吃了一点。
外面的世界,安静了。
苏裕雪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张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感觉起身有些费力,地上满是安眠药的药片。她有些口渴,想喊盛央瀚给她倒一杯水,却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有点不敢相信,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水杯里的水还是温的,大概是他刚倒上不久的。
但他人呢?
苏裕雪拿起水杯,水杯却意外地从手中脱落了,掉在了地上,“砰”地一声,撒了满地,杯子也碎了。
破碎的玻璃,让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破碎的玻璃窗……
她怔怔不动,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一遍遍地过。
站在门外听声音的盛央瀚终于忍不住了,以为她会为自己的行为尖叫,或是总该还有什么声音。
他走进屋子里,看苏裕雪坐在床边,看着碎了的杯子发呆。
他冷冷地说:“怎么,是不是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四肢僵硬,头脑空白?”
苏裕雪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盛央瀚拿了镜子给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嘴唇苍白,狼狈地像什么?”
苏裕雪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脑子里只涌现出了他昨夜说的“别给我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