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罗洋带她去电话那,看见杨文仪提着行李箱,不解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杨文仪说:“码头。”
“咦?”纪罗洋惊讶,“要出远门?跟学校请过假了吗?”
林子伊又犹豫,对杨文仪说:“这事好不靠谱啊,我就要扔下学业、家庭,一个人跟他去波士顿?”
杨文仪点头:“可不是嘛。”
“哎哎,等等,跟谁啊?”纪罗洋吓了一大跳。
“你不认识。”杨文仪只说。
“不行不行,”纪罗洋已经默认林子伊是沈路的了,忙阻止道,“你想清楚了?这事你和沈路说过吗?”
杨文仪翻翻白眼道:“为什么要他同意?”
纪罗洋见抗议无果,便一把抢过电话,打给沈路。
在接通前那漫长的时间里,纪罗洋还不断回头对林子伊说:“你不能这样啊,真的不可以这样啊。”
“怎么就不可以了?”杨文仪和他较上了劲,“子伊又不是你家的,你管得着吗?”
电话接通了,纪罗洋对沈路说了这边的情况,然后把话筒递给林子伊。
电话那头沈路非常着急,他说:“你好好想想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要和谁走啊?”
林子伊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瞎折腾。不过她不说,沈路也猜道:“程江吗?他不行,真的,不要相信他,我求你了。”
“我……”
沈路说:“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林子伊叹气,放下电话,对杨文仪说:“我不去啦,这太奇怪了。”
杨文仪也叹气,一下子没了兴致:“那我把行李放回去,我先走了,晚上再和你商量。”
林子伊也不想见到沈路,对纪罗洋说:“好啦,我不去就是了,你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
纪罗洋锲而不舍地跟在二人身后,直到看见她们确实进了宿舍,才放心地守在门口等沈路过来。
杨文仪兴致勃勃地对林子伊说:“既然你要考虑沈路,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调查调查他的情况。我托我大哥打听一下。”
林子伊问杨文仪:“你最近很有兴致啊,是因为和许之和分手后生活太无趣了吗?”
“你这么说来好像是,”杨文仪顺着头发,笑眯眯道,“我都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积极,像之前那样沉浸二人世界,以为爱情就是生命的全部,这种看法真的太肤浅了,真的白费这大好时光了。”
她站起来,在房间中走着,发表演讲一般慷慨激扬道:“人的一生就应该献给无尽的事业。”
沈路在楼下急得团团转,而楼上二人毫无所觉,直到到了晚餐时间,杨文仪下楼打饭,碰见站在树林边上低着头的沈路,他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像和身后的树林融为了一体,深刻地静默着。
杨文仪走过去打趣道:“沈先生在这里做什么?”
沈路抬起头,原先明亮的眼眸在看见只有杨文仪一人时,瞬间黯淡了些,他闷闷答道:“等子伊。”
“可她又不下来。”杨文仪觉得好笑,“要不是我路过,谁知道你站在这儿呢?”
“那,”沈路语带小心地问,“你能帮我叫下她吗?”
杨文仪拿这样的沈路毫无办法,只得转身上楼,把林子伊叫了下来。
林子伊本来不想下来的,但杨文仪说:“沈先生是老师啊,我这么没规矩的都对他敬三分,你是乖乖女,怎么如今这般轻慢?”
林子伊便下了楼,站在沈路面前,问好道:“沈先生好。”
两人忽然都有点不好意思,沈路开口,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五点了,所以你不去了?”
林子伊点头,沈路看看她,又低头吞吞吐吐道:“我想,我想拜托之和的父亲帮我去你家提亲。”
沈路抬眼看她,脸涨得通红,问:“你同意吗?”
林子伊呆了呆,低声道:“我……”
沈路等她回答,提着一颗心,这心还砰砰直跳。而林子伊在说了那一个字后就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低了头,手也不自觉地捏着衣摆,那红脸像个快要冒气的锅一样,烫得彼此间的温度都升高了些,才忽然开口说:“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