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曜儿安排的也好,既然你们喜欢那处,就先暂且在那里住下吧。还有,曜儿,皇上已经准婚这么久了,也该操持婚事了,不然朝廷还道我们抗旨不尊,那也是不好的。”
甄氏说话慢条斯理,很是得体。
连曜道:“要办就立马办,依我说,就定在五日之后,那天是个好日子,新房也不要操心了,就选在院子西面的梧桐阁,那里临水,这天气比别处老屋凉快些。我看过,家具什么的也很齐全,位置风水也佳。”
甄氏点点头,只是欢喜打量着宝生,宝生一句也插不上话,脸倒是红了个透。
甄氏道:“只有五日,你弟妹赶得过来吗。会不会太仓促了。”
连曜道:“早上我就已经分别遣了书信给他们。也上报了朝堂告假。想来妹子两日就能赶到,连磷快马走四天能回。”
甄氏知道他是行军打仗的急性子,说定下的事情就要立马去办,差一分一刻都不行。顿了顿,小心问道:“那雪烟那边,要不要你亲自去说说。”
连曜端着茶碗,纹丝不动:“我会理会的。”
用过饭后,甄氏还想聊一会,连曜护住道:“母亲今日先休息,我还有话与刘姑娘说。”
两人并肩出了门来,夏风凉凉,宝生抬头认真道:“我也有一事相求你。我想马上见见刘家老夫人,我很想她。”
连曜道:“这事不难办,今晚就去也成。成亲前也是要和他们刘府说说为好。”
低头却见宝生神情落寞,闷闷不乐,便拽了拽她的手,道:“怕你舅舅不想见你?”
宝生猛地抬了头,慌忙遮掩道:“不是,不是。”
连曜叹道:“他愿不愿意见是他的事情,你去不去是你的礼数。去了相见当然好,不见也不亏了道理。”
宝生默默不语,只是盯着前面的一潭湖水。
漏液,宝生乘着明月在外间熟睡,推了木窗翻身滚出,动作利索至极。连曜早在花园侯着,耳语道:“你功夫精进了不少。看起来没那么傻,你师父倒是上了心教你。”
宝生只是淡淡笑了笑,似乎无心回话。
连曜也不多说,拉起宝生便跃起,跳出花园的高墙,刘府与连府相距半城,两人也不骑马,只是快奔,连曜带着宝生左突右击,生怕有人跟踪上,故意走了许多错路方拐进刘府后面一扇小门,轻轻扣了几下,里面有人响应,一开门,两人侧身闪入,小门马上阖上。
几盏灯笼拥着一人,连曜宝生正要上前行礼,只听得刘学士冷冷道:“还请连大人留步。姑娘跟我这边走。”
连曜不想与他在宝生面前起了冲突不快,冲着宝生道:“你去,我在这里等着。”
宝生虽然不舍,但也不想违逆了舅父,便罩了风斗面纱,紧紧跟着刘学士进去。
一路熟悉,宝生一脸泪痕,好在刘学士并未和自己说话,泪水只是浸湿了面纱。
直到进入刘老夫人的院落,刘学士立定道:“姑娘请进,我在外面候着。”
宝生想唤一声舅舅,可声音哽在喉中,只得埋头进了院内。早有大丫头双喜和宝蝉迎着,姐妹两人相见,只是默默饮泣,宝蝉拉着宝生进了内室,道:“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只是说话说不清楚,她想你想的厉害。”
双喜扶着,刘老夫人歪坐在太师椅上,说不出话来,只能努努嘴,相较于一年前,老去了许多。双喜道:“老太太见到你高兴呢。”说着就帮刘老夫人拭去泪水。
宝生再也忍不住,扑到刘老夫人怀中,两人哭作一团。
宝蝉和双喜劝道:“好不容易见到,就别哭了。”还是止不住。双喜倒是领着两人出来,宝生一看,一位是赵嬷嬷,一位是杏仁。双喜道:“老夫人说话不行,我就代她说个意思,这两人是指派给你,今后她们就是你的陪嫁妇,赵嬷嬷是位老人,人情世故懂得多,也能干,跟着你,你嫁到谁家,也不会太受气,杏仁也算忠心,跟着赵嬷嬷打个下手。”
刘老夫人只是流泪,一边点头。
双喜又命人抬了只箱子,一打开全是服饰细软:“这是老夫人为你准备的嫁妆,别看只有一箱,这都是老夫人收集多年的珍藏。老夫人怕你出嫁,别家欺负你是个孤女,有了这些东西拿出来使用也好,换了现钱也罢,懂行的也没人敢放个屁了,足够你富富足足过下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