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主的消息,简而言之就是,道宗要打仗了。
又有家主诉苦:“因为毗邻木家,经常为些小事争吵,若非道宗突然为木家做主攻我,我竟然不知,木家原来是道宗属下的!阁主,宗主,将军,早不做主晚不做主,偏偏此时做主,道宗欺人太甚了!”
大战之前,先欺负对方几个小门派,算是道宗的预热准备。
又有几个小家主出来诉苦,无一例外,都是自家的敌对邻居突然有靠山了,靠山来给他们撑腰了,小家族被欺压得吭都不敢吭,听说阁主归山就赶来上报。
众人义愤填膺道:“太欺负人了……”
随即又噼里啪啦讲一堆,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打!”
这之后,是统帅确立、兵力部署、战力安排、挑战地点时间等等。炎武将军出关了正好,他当统帅,各家族积极响应。
会议开完后,众家主这才发现少了些什么。唐家呢,唐家主呢?唐家一向猖獗,在巫宗都是横着走的,它的衰落,让不少人觉得解气,他们还等着此次会议后拜访下唐家,然而来的是唐家管家。
唐家管家一脸哀凄,“家主她,上月亡故了……”
众人唏嘘,那个强势冷漠的女人,比爷们也不妨多让,居然……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巫修向来心宽,人都死了,也没必要痛踩一顿。他们得到准信,放心不少,吃饱喝足后,拍拍衣袖便走了。
古月望着沈垣,心想该怎么办才好,身为徒弟,理所应当跟师父在一块,但是他们这对师徒焉能以常理衡量?做师父的极不靠谱,做徒弟的更不靠谱,何况,她现在身份不正常,跟师叔的关系也不大正常……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说吧,她如今不用人教习如何修行,师父可以放心,她就喜欢在竹岳峰,师父不用管她,忙自己的事就好。
她还没开口,沈垣过来,要摸一摸徒弟的脑袋以示他的欣慰,奚桁先一步揉上她脑袋,沈垣有片刻的诧异,随后把手放在徒弟肩膀上拍了拍,道:“如此这般,甚好,为师放心了。”说完,转身离去。
古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奚桁揽过古月的肩,“出去走走,想好去哪没有。”
“到外面去吧。”在阆山内部,如果被人看到阁主陪她闲逛,定然有人排队等着给自己套麻袋。
古月回神,瞥见师叔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顿时惊悚了,平白无故的,师叔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好在,奚桁面色极快恢复正常,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尊贵矜持的礼乐阁主。
两人一道去外面,走到晚上,一只纸鹤,越过千山万岭,飞到古月的手上。
是非夭来信。
非夭成亲了,新郎是凡间人。
奚桁:“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古月收好纸鹤,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就和凡人在一起了?凡人寿命短暂,倘若死在非夭姐姐前头,她岂非很伤心?”
奚桁沉默半晌,无奈地望着古月,道:“月月,你以后也会明白的。”
古月摇头,抱住奚桁笑道:“师叔是修士,肯定能活很长时间,我哪里用得着明白。”
奚桁声音低沉:“是是是,你不用明白。”
他还没有告诉她,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样美好的年纪里,而他终有一天会垂垂老去,死去。到那时,她该怎么办?最好的结果,是她根本不用伤心,当他脸上长满皱纹,她早就离开他,去寻找更年轻的。
奚桁难得愤怒,他咬咬牙。这种可能,真是想一想,都恨不得拉那小没良心的同归于尽。
凡间,太昊城。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太昊,古月只觉得物是人非。第一次来这里,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第二次时,她拜入阆山,做了炎武将军的徒弟;第三次,她变成了小尸妖。
进入城门前,经过层层严密搜查,古月奚桁两人才混进去,很奇怪,今日检查格外严厉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古月当即顶着笑脸,拦住一位中年妇人,“大娘,我是外地来的,来京城投奔亲戚。很奇怪啊,不知道城门为啥盘查得如此紧呢?”
大娘一脸恐惧:“听说是有一种病,病起来六亲不认,逮住人就吃!传染得可快了,附近县城里的人都得病了。孩子啊,你可小心点儿,别跟陌生人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