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左夜脸色惨白,一行清泪从她脸上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是木讷呆滞的。
看来还真是吓的不轻,陈非想。他走到左夜身边,将医药箱打开,开始给她清理伤口。
左夜先是用纸巾将口中的血擦干净,保留证据,然后再用漱口水漱口。
一旁的陈非关切地问:“你嘴巴没事吧?”
“没事。”左夜摇了摇头:“反正不是我的血,倒是牙有事。”
“怎么了?”陈非问:“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刚才咬那个人太狠了,牙都酸了,估计今天只能吃豆腐了。”左夜说。
陈非不由得好笑:“看来你都能说笑了,肯定是不害怕了。”
左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来手给他,陈非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指甲圆润,他垂眼给左夜的手消毒。
“疼。”左夜吸了一口冷气,突然缩手叫道。
“疼吗?”陈非问。
“疼的很呢。”左夜看着陈非,一脸委屈。
“我轻点。”陈非说,然后轻轻低头在她伤口处吹了吹。
“哥哥,你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一个这样好?”左夜抬眼问。
陈非一顿:“……我不只对女孩子好,我对男孩子更好。”
左夜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非:“……你,你……”
“你想多了。”陈非忍俊不禁,一边拿出来创可贴给左夜贴上,一边说:“有些时间,不如想一想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你想好报什么专业,考哪个学校了吗?”
“帝大心理学。”左夜说。
第50章 不要走
“心理学?”陈非正在收拾医药箱,听见她说的话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会考物理系或者是表演系。”
左夜心想,这两个课目,她以前都已经学过了,她只想随心,尝试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物理学嘛,我脑子不好使,怕是跟不上。”左夜说:“然后表演系,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哥哥你都不是表演系出来的,黄星移也不是,我觉得没必要上。”
“可是我们也经过了系统的学习。”陈非说:“呃,公司培训,不过你想上什么是你的选择,我还是想要问一下。”
“什么?”左夜抬眼。
“你,为什么要选择心理学?”陈非问。
“很简单。”左夜说:“我想要让这个世界能够公平客观去看待心理疾病患者,他们和所有自然而然生病的人一样,可以被人理解,不再害怕看医生和外界的评价,我希望或多或少能够帮助他们。”
“我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他人非常好,艺术方面的成就特别高,对自己身边的朋友也很讲义气,出身不错,和你一样。”
陈非眉头微动:“我家里也不太有钱了,所以我才来拍戏的。”
左夜听他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不理会:“他是我见过最乐观的人,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抑郁症的成因分为生理性和心理上的,生理性的得病,就像是平常人得病一样,病就是病了,和癌细胞一样霸道不讲理,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懂,别人也不懂,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拒绝就诊,拒绝吃药,因为他觉得自己过的很幸福,有好多好多钱,有好多好多爱的朋友,事业美满,家人和睦,自己又没有可用来忧愁的事情,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呢?”
陈非静静地垂眼听着。
左夜吸了吸鼻子,看着陈非:“可是生病就是生吃病了。因为刚开始没有及时治疗,后来越来越严重,但是他很坚强,一直和病魔作斗争,但是外界的舆论压力太大了,他得病的消息传出来,大家全都知道了?”
“后来因为不堪舆论压力,自杀了?”陈非问。
“才不是呢。”左夜声音大了些,可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跟陈非说他以后得自己,自己生气有些莫名其妙。
左夜的声音稍稍温柔了些:“他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他不想要别人因为他得了抑郁症而去刻意照顾他,将就他,他不想要别人的怜悯和可怜。”
陈非也没有注意到左夜的情绪变化,只是心想:他这一点倒是跟我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