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姐拉了拉中年女人, 摇头委屈道:“魏姐,傅总不让我们陪。”
被唤魏姐的中年女人心领神会, 往傅成瑀身侧一靠,端起了酒杯, 笑盈盈地说:“我们最近新到了一批货,都是干净的学生妹,还在抓紧训练呢, 不过既然傅总您来捧场, 自然是随您先挑的!”
这个傅成瑀, 海城最有名的豪门公子哥儿, 已经好几年没来过她们夜场了,哼,今晚无论想出什么法子,总要引他上钩的!
傅成瑀指尖夹着烟,姿势懒散地掸了几下,随口道:“先看看。”
说话时,他将那截烟蒂重重摁灭在烟灰缸里,放下酒杯,随一脸喜色的魏姐进了里间。
一列年轻的女孩依次排开,个个鲜嫩得跟花骨朵儿似的,脉脉含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傅成瑀和魏姐喝了两杯,漫不经心地斜扫几眼,又移开了。
心里憋着的那股无名火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些,让他此刻心烦意燥,完全提不起来兴趣。
他扯了扯领口,松开衬衣的两颗扣子,露出清瘦的颈窝,目光醺红,语气却淡淡的,“就这些?”
似笑非笑的反问,听得正等他发声的女孩们不由气馁,面皮薄的脸都涨红了起来。
傅成语轻笑了下,不等魏姐应声,起身出去了。
一上车,他半阖着眼,修长的指尖微动,揉了揉发红的眉心,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困倦地几乎睁不开眼。
直到司机第三次唤他,他才喑哑着道:“去城南燕筑。”
城南燕筑?那不是傅总和那位前任的...
傅总已经整整三年没去那里夜宿过了。
司机怔了下,飞快掩去眼底的诧异,朝着城南驶去。
下了车,傅成瑀独自进了院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台阶那处走去,司机知道傅总不喜人陪,只好远远地跟着。
久无人住,近处的夜灯坏了也没修,傅成瑀双膝发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猛地一晃,跌倒在了地上。
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他缓缓扭过头,睁圆醉醺醺的眼,发现原来是几簇忍冬的藤蔓缠住了他脚踝。
司机立刻飞奔过来,扯开他脚边的藤蔓,紧张地扶起了他,亲自送他进屋里头。
“傅总,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清理了那些藤。”司机小心翼翼地请示。
傅成瑀没说话,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他的裤脚和袖口,还沾了几片忍冬的碎叶。
司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傅成瑀仿佛做了一个梦,又仿佛只是忆起了一些往事。
梦里正值盛夏,一场超大台风刚过,将院子里的三角梅打得七零八落,清理完后,满地光秃秃的凄凉。
他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半垂着头,摇了摇他的臂,撒娇道:“成瑀,我们在院子里植些忍冬吧!”
他哪里会在意这样的小事?自然随口应了句好,任那女人在他耳畔叨叨着,以后要以忍冬煮茶,给他清热降火。
奇怪的是,那女人一直没有正脸对他。
他不耐,一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仰起了脸。
清水出芙蓉般的一张娇面,双眸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间,令人不由心生怜爱。
他似受了蛊惑一般,脸贴近她,吻住她柔软的唇,手缓缓下移,剥开她那身玫瑰红的长裙,一个翻身,彻底压住了她。
“成瑀。”她红唇翕合,吐气如兰,娇媚地唤他,柔顺地任他摆弄。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身体比他想象的更加急迫,他的意识渐渐陷入了虚空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微光刺破白茫茫的虚空,他眼皮抬了下,有道曼妙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还处在和那女人亲热的余韵当中,唇动了动,下意识地想开口唤她。
“萧~姝。”
含了情.欲的声音还没冲出喉管,他就彻底看清了沙发边立着的那人。
完全不一样的脸。
刹那之间,所有的欲望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目光恢复了淡漠。
天已经亮了,和煦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斜斜地照了进来。
谢雅芷给他揉了揉太阳穴,笑得十分温柔,“怎么来这个地方睡觉?连个被子都没盖。”
“昨天,太晚了。”傅成瑀含含糊糊道。
他面上平静无波,背后却惊出了半肩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