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粲然一笑,“我这是在投诚啊。咱们第一次见面非常不愉快,我说了过份的话让你难过了。其实那不是我真面目,我本人没那么刻薄的。”
“你骂得挺好的,我也没生气。”易庭北继续分拣石头,“我自己也是那么想的。”
其实偶尔,他也会用小号“来自北方”潜伏在粉丝群里,劝她们不要过于沉迷,好好学习。不过教条的话没人听,并且好几次差点惹恼了群主被踢。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捂得很好,没跟人讲过。
王小米蹲在旁边,道,“现在舆论的方向不对劲,经纪公司那边不给力,咱们这些铁粉要是再不帮你撑起来,那怎么算是真爱?”
易庭北冲她微微一笑,王小米立刻往后坐到泥地上,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公子,你犯规,怎么可以使用美貌攻击。我心脏病要犯了——”
他被逗乐了,这姑娘太夸张了。她对他的喜欢隔着距离,带着欣赏,所以没有让他不适。他道,“小米,你消息灵通,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叶司静?她今天的媒体采访还有没有?”
为了避免被打扰,易庭北半夜给父母发了一条短信简单说明了和公司有些纠纷,希望父母关闭手机出门旅游避免麻烦后,他自己也把手机关掉了。他不想去看网上乱糟糟的新闻,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更不想接触旁少平和他周围的脏事。果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不过,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
“好呐!”王小米快速操作起来,进群找人打探消息,同时道,“昨天晚上公子和旁少平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虽然夕子帮你平了点儿事情,但你们仇肯定结下了。我估摸着他要让叶司静踩死你,要那小绿茶真哭了,还挺不好办——”
这也是易庭北的担心。
“啊,不对——”片刻后,王小米奇怪地抬头,道,“群里人说采访居然取消了?好奇怪,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放过你?太神奇了——”
“也不算是放过。”易庭北脑子很清醒,道,“如果真的是放过,不会取消采访,应该是直接让叶司静对记者说过去那些都是绯闻,她和我过去和未来都只是朋友。现在这种状况,只是暂时冻结,有需要的时候还会被拎出来的。”
易庭北紧紧捏着一颗石头,昨天晚上半迷糊的时候,他听见元夕称呼那个帮忙的男人为师兄。那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深刻的敌意暴露无遗。他们是同门,有很长时间相处的记忆,而他对元夕过去的了解一片空白。
他说他会处理好,让人不会再把昨晚的事情提起。他说到了,也做到了。
两人似乎隔着空间远远地交了一回手,那男人的脸化成一个巨大的虚影降落在群山之间,对他冷漠道,你还不够资格。
易庭北慢慢抬头看天空,旁博还活着的时候对他说过,人不要认命,因为认命就是认输。
王小米见易庭北的表情突然变了,眼睛带着些犀利,突然道,“所以,公子是不是喜欢元夕?”
问完这问题又懊恼,可是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根本控制不住嘛。
易庭北缓缓转头看着她,她干笑一声,“随便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他对她笑了笑,却没否认。
王小米捂住嘴巴,内心在尖叫,不否认就是承认!
他看她夸张的面部表情,看看元夕房间的窗户,小声对她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每次看见她都很紧张。”
王小米猛点头,被狂喜冲晕了脑袋。老天爷,她家偶像居然亲口承认了。她是不是第一个目睹绯闻变真实的人?真是忍不住,好想要去微博上找人分享这种喜悦怎么办?不行,要按住了,绝对不能辜负偶像的信任,给他招麻烦!
元夕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编剧和男演员已经在某件事上达成了攻守同盟,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点苦恼。 这次的本子不走艺术范儿,小成本搞笑类,硬核荒谬。
她走到书桌边,打开电脑重新快速浏览了自己的全部大纲,再捋了一遍故事情节和核心。
一个本性醇厚的城乡结合部的青年,在工地上打工养着寡母。乡里占地欺负寡妇孤儿,用手段抢占了他家的宅基地、自留地和竹园,连同里面的祖坟。青年远在他乡,想回去帮忙却因为久久没拿到工钱被拖延了。结果工地挖出来古董文物,整个工地被关闭,包工头跑了。青年不仅失业,还没钱,只好颓丧回家。回家后目睹被宗族联合欺负,最终做出决定,要去挖祖坟。他家祖上有个官,修了个大墓,令小儿子守墓地。青年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每年都不忘扫墓,知道墓里真有宝贝。由此,青年人独自单挑宗族、警察、文保单位、拆迁队,联合上演了一幕搞笑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