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颜是个自觉的主,平素偏爱穿的红衫换成了月蓝色袍子,容渊这个新人倒是一身红被从头罩到脚。
席间不时有人过来敬酒,容渊都一一笑着饮了,言语举止间丝毫不见醉态。
不知不觉已至亥时,宾客大半已有醉意,纷纷道喜散去。
孜颜伴着容渊回房,二人款步上楼。孜颜有些唏嘘:“与你结交万载,从没见你这木头般的执明神君对哪位神女仙娥动过心。我宁可相信王母与太乙真人有一腿也从未敢幻想有一天你会成亲。未曾料想,今天竟喝到你的喜酒。啧啧~早知下界前就该跟那帮家伙赌上一赌~”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郑重起来:“按凡间习俗,成亲要拜天地、高堂和双方的。虽然今天简化这个环节,但是若论资排辈......大约今天我应该算作你的高堂罢~”
他原本就是个说话不着边际的,这种调笑话本也没指望容渊回他,不料容渊却淡淡开了口:“即是高堂,想必赠我的礼物也准备好了。按照你我的身份,不知你准备的是何等大礼。”
孜颜顿时黑线:“咦?老友忒不厚道,好歹我今天为你忙前忙后。你这是趁机敲诈啊!”
说话间已到新房门前,容渊推门而入,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面对复又紧闭的房门,孜颜摸摸鼻子:“这么猴急......”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大红盖头下的倾池有些紧张。交叉的手握出了汗。
脚步声靠近,一片光影笼罩住她。盖头缓慢褪下,灯烛的红晕入眼。一张清雅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此刻带着微笑:“倾池,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妻了。”
是梦吗?她不敢闭眼,怕再一睁开一切就会消散。
倾池将头靠在他身前,半晌没言语。
身下并无回应,只是瘦削的肩膀略微抖动。容渊唤她:“倾池,你哭了。”
“我哪有!”她哽咽强辩,一边倔强的悄悄以手拭眼角。
他也不拆穿,只笑着摇头:“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
强自缓了缓心神,她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粉面红唇的娇俏,两弯柳眉斜飞入鬓,杏眼含波,浓密如扇的长睫毛带着湿意微微颤动,娇柔的身躯在凤冠霞帔下弱不禁风惹人爱怜。
她一向素颜,今日这番盛装的样貌却是从没有过的。他微微失了神。
“容渊,容渊。”她一遍遍唤他,“我是个何其幸运的女子,竟能够真的嫁与你。”
他抚上她的发,迎春髻上繁复首饰中被她精心插着的那只翠玉步摇,此刻在红烛映衬下光彩流转,似乎连灰白的发色也被带的灵动许多。
“你我二人既已结为夫妻,今后你便无需胡思乱想,一切交给我就好。”
她安心应了,为之前自己的小心眼赧然。
起身移步至他身后,她脸似火烧般替他宽衣:“时辰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他双手抬起,以便她动作。
趁她不备,单手一指,施法将房间下了结界。
隔壁以神识偷窥正酣的某人无语了。
待到仅着亵衣,容渊捉住胸前小手笑道:“你还病着,身体不能负荷太多劳累。我思量过了,还是待你康复我们再圆房罢。”
倾池原本是紧张的,早听闻洞房花烛夜是女子的鬼门关。听他这样说,略微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圆房”二字经由他口中道来,她有些窘迫。对于此事他考虑的其实算是周详的,她便低低点了点头。他愿意给她名分,这便是做梦也求不来的了。
没嫁过人的女子初为人妇当然害臊,容渊体贴的熄了蜡烛,她才好意思宽衣摸索着上床歇下,容渊跟着也在外侧躺下。
两人虽一屋同宿数日,但从未同榻而眠过。又没有过实质性的夫妻行为,所以此时均有些尴尬。于是很有默契的一人一被分开睡了。
倾池只觉得自己心如鼓擂,无声的静夜中仿佛自己都听得见。
未几便听得身边人沉稳的呼吸声传来,容渊已然入睡。
心绪受了他的感染也渐渐趋于平静,白日的婚礼使得身体早已困乏,辗转了一会,便也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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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神祗的小彷徨
隔壁房间,孜颜正想尽办法破结界,却见一道金光闪现,施法设结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