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事从楼下上来,带了一大袋各种各样的三明治和蔬菜果汁,够很多人分着吃。“晴夏你的朋友在楼下买的,进公司需要密码卡,你朋友上不来,等在楼下。他让我给你和大家带吃的,边加班边填饱肚子。”
看着一大袋加班圣品,心里暗暗感谢杜学长的细心。我把三明治和蔬菜果汁和大伙儿分了,边吃边工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午夜,终于做完了。
我的“战友们”一个个瘫倒在座位上,对我说着感谢。
“快给望月先生发邮件,跟他说事情处理好了,不用来了。”
“刚刚通了电话,和他汇报了情况。多亏你果断让我们开工,不然这个时候再开始的话肯定来不及。谢谢你,不好意思耽误你到那么晚。”
我笑笑,想到杜学长还等在楼下,便匆匆下楼。他坐在大厅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发现我下楼了,微笑着站起来。
“对不起,久等了!”
“没关系。”他笑得很好看。
“你的伤怎么样了?”
“一点皮外伤而已,都好了。”他甩了甩手臂,让我放心。
我们走到公司楼外的小花园广场。初夏的晚风凉爽细腻,街灯点缀着整个广场,静谧而素雅。都这么晚了,别说晚饭,吃夜宵的时间也过了,我竟稍稍有些犯困。
“困了?”
我摇摇头。毕竟他等了我这么久,哪好意思一见到他就说:“不好意思啊,我困了,回去了,再见。”
看到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扑哧笑了,却又突然紧张起来,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有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的心里像是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顿时困意全无。从在美国读书时和他的简单接触,到来日本这一年经历的大小事,我心里的天平早就一点一点地偏向了他。
看我半天没说话,他低下头腼腆笑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突然,你不用急着……”
“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打断他,这样说道。既然喜欢,就不必端着矜持。
他抬起头,充满温情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激动。我主动地走上前去,他张开双臂,把我紧紧地拥在怀中。
晚风吹动发丝。夏天草木生长旺盛,随风微然作响。
感觉不远处有个人影站着,我转过身。“望月先生?”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从哪里匆匆赶来,大喘着气。
他站在那里,像一个石化的雕像。灯光昏黄,看不清他的脸色。一束光照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我惊讶道:“那不是发夹吗?你……?”
不等我多问,他仓促地说了声:“告辞。”便匆匆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熟悉不过的云南发夹。难道他见过了梦月姐姐,姐姐把发夹送给他了?
周六晚上,多日来忙碌不堪的梦月姐姐终于闲下来,我和她在代官山的餐厅吃饭。
我告诉她我和杜学长决定在一起,她身子怔了一下,放下刀叉,过了许久,笑着对我说:“祝福你。”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我眯着眼看她。
她突然紧张起来,坐直身子认真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和望月先生见过了?”我一脸八卦的试探。
看她的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啊。他没有跟你说吗?昨晚我在歌舞伎町和客户吃完饭出来,可能是酒喝多了觉得晕乎乎地要倒,正好碰上他。他便好心地把我送回家。”
“就这样?”那发夹可是梦月姐姐的心爱之物,能够送给望月先生,看来两人之间应该十分投缘才是。想着我的撮合可能终于奏效了,心里暗暗得意。
“就这样啊,他一把我送到家就走了。”
我不相信地连连叹气:“既然你不想老实交代,我只好饶了你啦。”
她无奈地摇摇头。
吃完饭后,穿过几条小巷,我们回到梦月姐姐的公寓里,我打算坐一会儿再离开。一进门,赫然看到玄关附近装饰柜上的发夹,仍旧好好地装在框中。
“怎么会?发夹……”我自言自语。
“说来也奇怪,他昨晚一进门,看到发夹就问我。我把发夹的来历、和你我之间的渊源和他一说,他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匆匆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