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把托盘放在了榻沿儿上,俯身将安安扶起,又将两个秋香色的大迎接枕靠在她的腰后让她倚着,不至于歪倒下去。
随后,她拿起托盘里的紫梗米粥,舀了一小勺,轻轻地吹了吹,放在了安安的唇边,“我记得这是姐姐最喜欢吃的粥,还有那两道小咸菜也是姐姐最爱的,姐姐快尝尝吧…。”
勺子触碰到了嘴唇,安安机械的张开嘴,将粥吃进了嘴里。
谁知,刚吃进去,她的脸色徒然一变,又猛的将粥吐出来,吐了一褥子。
粥竟然是咸的!
跟用咸盐水煮的似的,简直打死卖盐的了!
安安正在坐月子,不能吃咸的东西,这些天身边的人给做出来的汤汤水水也都没有一点咸滋味儿,她都快习惯没有滋味的食物了,冷不丁吃到这么咸的粥,齁儿得她差点儿跳起来。
宁儿浅笑着说,“哎呦,怎么吐出来了?是我煮的粥不好吃吗?我尝尝……”
说完,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刚一放进去,马上嫌弃的又吐出来,吐进了碗里。
“哎哟,好咸!”
她急忙起身到中间的桌子上,倒了杯水漱口,漱完口,才不疾不徐的坐回到榻边去。
笑着说,“太咸了,漱漱口才好些,不过郡主姐姐就不用漱口了吧,姐姐不是因为爱女夭折,已经难过的得了失心之症,不知道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了吗,所以也不用费事漱口吧……”
“诶,不对呀,姐姐刚才明明把粥吐出来,似乎知道粥咸,并没有得失心之症啊?”
“可是,若没有得失心之症状,您又怎会是这样一副样子?难不成,是装的?”
“可是,也不对呀,好端端的,您为什么要装成这副样子呢?难不成是为了引起元哥哥和别人的同情?让大家怜惜你、可怜你、同情你?”
“但为什么要引起别人的同情,需要得到他的怜惜呢?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亏心事?须得他的同情和怜惜才能助你躲过这一劫?所以你才故意如此?”
听到她的这些分析,安安无法保持镇定了,她咬着嘴唇,愤怒,恶毒,惊慌恐惧等情绪轮番交替的在脸上浮现,却始终不敢爆发出来。
宁儿一边漫不经心的分析着,一边盯着安安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
“郡主姐姐,你知道吗,在听说姐姐的孩子不幸夭折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不是心疼这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夭折,而是心疼她没托生到一个好人家,不然的话,她绝不可能死……”
宁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安安垂下了眸子,睫毛轻轻地颤着,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看到他这副样子,宁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她轻笑一声,说,“这个孩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里的孩子,既然郡主姐姐现在闲来无事,我就给姐姐讲讲这个故事吧,权当是给姐姐解闷儿吧……”
她看着神色不安的安安郡主,幽幽的开口:
从前,有一个出身高贵的郡主,她不光出身高贵,还生就一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可谓是艳惊天下,名满京华……
这位郡主自幼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少年时许给一位年轻有为的王爷为妃,本以为将来会夫荣妻贵,恩爱一生,不曾想,因为那位王爷战功显赫,功高盖主,引起皇上猜忌,后来皇上与他兄弟反目,王爷被逼除去皇籍,归隐山林,至此下落不明……
郡主见王爷失势又下落不明,变淡了对王爷的心思,转年入宫,做了皇上的妃子……
因为她出身高贵,又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所以一进宫便让后宫粉黛顿失颜色,一时间宠冠后宫。
一年后,她诞下皇子,更是被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赐协理六宫之权,与皇后平起平坐。
按理,这位贵妃已有子傍身,富贵至极,也该知足了,可她偏偏是个有野心的,做了皇贵妃依然不知足,还想觊觎后位。
当时的皇后也出身高贵,虽然不如皇贵妃年轻貌美,但她温柔贤惠,心思机敏,且父亲还是皇帝的依仗的肱骨之臣,更是为皇上育有太子,轻易不能废弃。
皇贵妃不甘居于人下,又见皇后不好对付,便使出了一招阴狠的毒计,在她怀着第二胎的时候,去皇后宫中请安时,故意脚滑摔倒,致使腹中八月大胎儿早产,不幸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