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郎看着她那阴阳怪气,刻薄尖锐的样子,知道跟她也说不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就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对安安说:“安安,你照顾你母亲吧,爹先回去了。”
“站住,不许走,你往哪走?”
荣嘉大长公主从打知道自己被当街状告的那一刻起,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他回来发泄呢,这会子火气还没发完,哪能容他就这么走了啊,她一个箭步冲过来,堵在门口儿,后背还紧紧的贴在了门上,不容他出去。
“一说到她你就要走,这是要赶回去哭一场悼念她对不对啊?呵呵,邓玉郎,你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呢,既然你如此钟情她,咋不陪她一起去死呢?要不,本宫把你也打死了沉塘?让你们俩做一对生死鸳鸯,如何?”
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如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子,在慢慢的切割着他的心,邓玉郎闭上了眼,袖子下的拳头也蜷起来了,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个黄昏,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时,被沉塘的样子…。
虽然知道她没事,她还活着,可是,心中痛和恨却再也控制不住了,特别是恨,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理智淹没了。
他低下头,咬着牙对荣嘉大长公主道:“不敢劳动公主,您放心好了,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
说完,一把将她推开,打开门大踏步的离开了。
安安听着她父亲那句莫名奇妙的话,看着她父亲那决绝的背影,忽然产生一丝疑惑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秒在疑惑些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应该飞快要抓住的念头又快速流失掉了!
荣嘉大长公主被推了个跟斗,跌倒在地上,气得一下子怔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邓玉郎竟敢对自己动粗,半天才想起哭闹:“放肆,你放肆,好哇,邓玉郎,你竟敢这样对本宫,本宫要上皇上那去告你去……”
听到母亲的哭闹声,安安才回过神来,急忙上扶起来母亲,柔声安慰说:“母亲,您别这样,父亲他受了伤,您先让他去把伤治了再说好不好?”
“不好,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进宫去……”
**
一时间,公主府里鸡犬不宁,鸡飞狗跳,沈若兰那边却顺利的不得了。
她已经跟油布作坊的老板讲好价格,最后以一百二十两的价格成交,交易日起就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
定好了大棚,她就去挑选菜种,农具,准备耕种的事宜。
农安县城有一个专门儿卖农具、种子和牲畜的地方,叫马场,位于县城的南郊,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城里所有的牛、马、骡子、驴等大牲畜都在这儿交易。
市场边缘的地方,还有几间破败的土坯房,是专门卖种子和农具的,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常见的农具和种子在这里都能买到,只要在这里转上一圈,种大棚需要的东西全部置办齐全了。
她这次的大棚种植面积不大,也就能种她家前园子一园子大小的面积吧,今年主要是先做实验,要是今年的实验的效果好,获得大丰收,来年再扩大规模也不迟!
她打算今年主要种黄瓜,柿子,菠菜,水萝卜,小白菜,香菜,茄子和豆角,其中黄瓜和柿子大量种植,每样各种一个大棚,其它的略少种些,还打算再种几垄苞米,她最喜欢吃青苞米了,无论是烙苞米饼还是蒸苞米包,或者碴苞米粥或乎苞米,她样样儿都喜欢,今年先少种点儿,不打算卖,留着自己吃就好,要是长得好的话,来年再大规模种植。
这个时期的种子都都是从自家收来的粮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颗颗饱满,个个粒儿大,价格比正常的粮食价格要高。
沈若兰可不差这点儿种子钱,她按照自己的计划,挨样儿把需要的种子都买全了,也没怎么讲价;又买了几件农具和一些绳子,留着种地和盖大棚时使;买完,正打算回去呢,忽然听到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声。
不远处,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和尚,忽然跪在一个卖牛的男子面前下,大哭着说男子的牛是他爹托生的,求男子发发慈悲,把牛施舍给他,好让他能给‘他爹’尽孝,养老送终。
那卖牛的男子是个穷汉,哪施舍得起一头牛啊?别说不信这和尚的,就是信了他也是惹不起,若是真把牛施舍出去了,他们一家子还活不活了!
和尚见卖牛的不答应,就扑过去抱着老牛的牛头放声痛哭,边哭边说:“爹啊,儿子不孝,没钱给你赎身,眼见得你这般苦楚却无能为力,儿子只能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