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娘的病迟迟不好,我跟我哥没办法,就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可还是不够给我娘买药的,这两天更是连吃饭钱都没有了,今早上我哥说出去找活儿干,给我们挣钱买饭吃,结果现在还没回呢,姐姐,我哥哥是咋受伤的,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又叫人给打了?”
听到一个“又”字,沈若兰就知道竹儿肯定不是头一回挨打了,心疼得不得了,她摸了摸菊儿头顶的小丫丫,柔声说:“没事儿,就是摔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菊儿抿了抿嘴,嘟囔说:“姐姐和我哥一样,我哥每次挨打,都说被摔的、撞的.....”
沈若兰说:“你哥总挨打吗?”
菊儿点点头,轻轻的说:“我们村里有几个坏孩子总说我跟我哥是没爹的野孩子,还欺负我们,哥气不过,就跟他们打,可是总也打不过他们,还总被他们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下头去抠手指头了。
沈若兰看着菊儿这副样子,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郑重承诺说,“放心吧,往后,姐姐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了!”
沈若菊还不知道沈若兰跟自己的关系,还以为沈若兰再安慰她,就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说:“姐姐能帮我娘找大夫治病,菊儿已经很感激了,等我们到了找到我爹,我爹肯定会把姐姐给我们花的银子还给您的......”
沈若兰扯了扯嘴角,抵笑道:“行,到时候,姐姐跟着你们一起去你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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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馆,马车刚停下,就看见竹儿站在医馆的门外,正焦急的伸着脖子等着她们呢,看到沈若兰从车上跳下来,竹儿大声道:“姐姐,你接着娘和妹妹了吗?”
沈若兰转过头笑道:“接到了,快来搭把手,把娘扶下来。”
“来啦!”竹儿欢快的喊道。
车里的菊儿正扶着娘往沈若兰的后背上送呢,听到哥哥的声音,愣愣道:“姐姐?”
竹儿跑过来,看到车里的娘和妹妹,高兴的抱住了沈若兰的腰:“姐姐,你真好,你把娘和妹妹都接回来了。”
沈若兰揉了揉他的脑袋,“少废话,快上车去帮菊儿把娘扶下来,我好背她。”
“好嘞!”
竹儿兴高采烈的上了车,就要帮菊儿扶娘。
见菊儿还怔怔的,笑道:“你傻了,快点儿把娘扶下来啊,姐姐还等着呢。”
菊儿听到哥哥和大姐姐之间的对话,震惊得连看到哥哥变成猪头都顾不上问了,“哥,你说啥?这个大姐姐......是我们姐姐吗?”
竹儿哈哈一笑:“你这个小傻瓜?跟姐姐在一起这么半天,连这个都还不知道呢吗?我可是看姐姐第一眼就把姐姐给认出来了啊,哈哈,姐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不,是你长得跟姐姐一模一样,谁都能认出来!”
菊儿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嚅嗫着,“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我会哭的。”
“是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问姐姐去。”竹儿看到妹妹这么激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安抚着。
“姐——”
菊儿冲着沈若兰喊了一声,瞬间泪如雨下。
看着孩子这副激动的样子,沈若兰的心里也酸酸的,恨不能抱住他俩哭上一场,但是,娘还在车里昏着呢,现在还不是煽情的时候!
“菊儿乖,先帮你哥把娘放姐姐身上,咱们得先找个大夫给娘看病。”
“嗯,我听姐姐的......”
菊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但是听到沈若兰这么说,就一边哭一边帮竹儿扶着娘。
兄妹俩一起使劲儿,终于把娘扶了起来,放在了沈若兰的身上。
沈若兰背着娘,稳稳的走进了医馆中。
进去后,她把娘放在椅子上,让竹儿和菊儿守着,自己到里面去找大夫了。
白天坐诊的大夫已经走了,但是医馆里有值宿的大夫,沈若兰把值宿大夫请了出来,让他给娘看病。
也是他们幸运,今晚这位值宿的大夫,乃是这医馆里艺术最高明的,被请出来后,他伸手按在穆氏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诊完了,才对沈若兰说:“我看这位大嫂的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现在应该是肺经气分太虚,头目不时眩晕,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怯寒易病。据我看这脉,当有这些症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