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一听,忙说:“兰丫姐,我们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哪有给自己家干活儿还给开工钱的?兰丫你这是不把我们当你家的人了吗?”
听她这么说,沈若兰也不好意思再提给工钱的事了,只暗暗的下定决心,等将来她们出嫁时,多给备些些嫁妆,也算是不辜负这份情谊了。
竹儿和菊儿都对自己的房间满意的不得了,酸枝木的家具,锦绣的帷帐,雕花的窗子,彩砖的地面,整栋房子,无一处不透漏着高端大气,让这两个小娃子都有点儿如置云端的感觉了。
记得刚住进泗水街的宅子时,他们还以为那儿就是最好的房子呢,可跟这儿一比,泗水街的那座房顿时就被比下去了,显得黯然失色,跟这里根本没有可比性。
整理好房间,已经过了晌午,沈若兰赶着去做饭,厨房就设在西厢房里,走进去时,发现招娣已经把饭做好了,几个金灿灿的苞米面大饼子,外加一锅白菜炖土豆。
今儿是爹的生辰,自然不能吃这些东西,可厨房里就有几株白菜,七八个土豆子,还有半个萝卜,剩下的,就是白花花的肉皮和熬好的冻子了,拿得出手儿的食材一样都没有,沈若兰想了想,就找了个背篓背在身上,作势出去了。
出去逛一圈儿,顺便熟悉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发现这里真是高端的住宅区啊,整条街都是湛王爷的王府,隔着围墙就能看到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园里林木山石,葱蔚茵润,全然是一副荣华富贵之气,跟上辈子参观过得恭王府差不多。
他们家就住在湛王府的斜对面,与王府一街之隔,跟他家一样住在王府对面的邻居们,也都是深宅大院,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非富即贵的。
这样高端的住宅区,当然不会有贩夫走卒来这里卖菜,就是与这条街相邻的两条街,也都是吉州达官显贵们的宅邸,沈若兰觉得,能住在这里的小贩子,他们家应该的头一份儿吧!
逛了一圈儿回来后,她身后的背篓里多了几条排骨,一块五花肉,一只鸭和一只鸡,还有些绿叶的青菜。
招娣给她开了门,接过背篓,跟着她一起进厨房忙乎起来,沈若兰把鸡和鸭的血放了,招娣烧了水褪鸡毛和鸭毛,又让沈福存过来把排骨剁了,就开始着手做饭......
***
此时,沈德俭正握着穆氏的手,泪流满面的向她忏悔:“婉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一味的愚孝,伤透你的心,这些年,你跟孩子们受苦了,往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不再让你跟孩子们手一点点儿委屈......对了,咱们已经分家了,以后跟娘就是两家人,她再也管不着你了......”
这是他十年来每天都在心里对她说无数遍的话,今日终于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穆氏闭了闭眼,艰涩的说:“相公,不关娘的事,我虽然在她那儿受了委屈,但是不管怎么委屈,也断不会扔下你跟孩子的,我......我是,被抓走了......”
她揪住了胸口,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出了那段可怕的经历。
沈德俭听着,渐渐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娘子,原来不是离家出走的,而是被人抓了去,还被打个半死还被扔到河里,差点死掉了......
听到这些,他心疼得如被刀割一般,声音都颤抖了,“对不起,婉秋,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连你被抓了都不知道,我真没用.....”
他泪流满面的抱住妻子,又心疼又自责,更痛恨那个害他妻子的恶毒女人!
穆氏摇摇头,“这不怪你相公,别说那晚他们人给咱们下了迷药,就是没下,那些高手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她是大长公主,想对付我一个小小的民女何其容易?我能活下来,把竹儿和菊儿生出来,已经很知足了,此生不求别的,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守在一起,无论穷富,平安即可。”
“这个容易。”
沈德俭拥着妻子,声音低沉:“咱们家现在做的这个生意很赚钱,我来吉州这么短的日子,就赚了二百两银子了,等再过一两个月天热了,就没法凝冻子了,咱们就回家去,拿那些钱多买点儿地,往后就靠收租子过日子,做个安逸的地主,你就是地主婆了......”
听到丈夫要带他们回去,穆氏无力的摇头:“不行,不能回去,她已经知道我嫁在那里了,万一她还有眼线在那边,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