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老人过五十、六十这样的整寿,都是大操办的,儿女们都会齐聚一堂,大摆酒席的给老人祝寿,刘氏已经六十了,自然也得操办起来。
从前沈德俭一直以为他媳妇是给老娘给欺负走的,对老娘的怨气很深,这些年也没给老娘过过一次生辰,包括老娘五十大寿的时候,他就去寿宴上喝了一顿酒,喝的醉醺醺的,耍了一通酒疯就走了,连一文钱的寿礼都没给老娘买。
现在回想起来,他心中惭愧,也想补偿老娘一下,就产生了要回去给她过寿的念头,顺便儿再看看家里新盖的房子。
只是,他又不放心这边,媳妇身子病殃殃的,家里的蛋挞又得他亲自去送,真心走不开啊,所以进退两难,就在屋里跟媳妇商量怎么办。
沈若兰走进屋,说,“爹,这边离不开你,不如我回我替你回去吧!正好我订的那些家具现在也能做好了,回去好去把家具拉回来,还有,顺便儿看看家里的大棚啥样了,孵的鸡和鹅出来没有。”
沈德俭一听沈若兰回去有这么多事要办呢,就答应了,“那多给你奶奶买点儿东西,再给她点儿钱,别让她紧吧着了。”
沈若兰笑道:“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
她原也不在意那点儿钱,其实要是老太太不整事儿,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她就是往她身上花点钱儿也无所谓的,毕竟她是她爹的亲娘,生她爹养她爹的人,她也不好太苛待了。
但是,要是老太太想整事儿那就另当别论了,她绝不会因为她是她爹的娘就对她姑息。不过,看在她最近表现尚好的份儿上,沈若兰决定回去后好好给她过个寿,只要老太太能保持一直现在这样,她也不会亏待了她。
当然,祖孙感情肯定是不会有了,老太太这些年对她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她可以原谅,但是她跟沈德贵商议着要把她卖给郑屠子的事儿,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所以,她跟老太太永远都是名义上的祖孙,老太太想要跟她恢复祖孙感情,就只能等下辈子去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她决定明天早上走,沈福存也跟着回去。
沈福存都出来两个多月了,也有点儿想家、想老婆孩子了,正好跟兰丫一起回去看看,顺便儿把他跟金存这俩月挣的钱给爹娘拿回去。
福存兄弟俩本以为,二叔每月最多能给他们开一两银子,因为这边儿又供吃又供喝又供住的,活儿也不累,别说是每月给他们开一两,就是每月给他们开八百文,他们也是求之不得的呢。
没想到,二叔竟拿出好几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说是他俩这俩月的工钱。
兄弟俩一看那几锭大大小小的银子,都倒吸了一口气,光中间最大的一锭五两的银锭子,就把他们的眼睛闪花了,然后又看到旁边几块零零散散的小锭子,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两之多!
沈福存磕磕巴巴的说,“二,二叔,这也太多了吧?你是不是弄错了?”嘴里说着,急忙拿起那锭五两重的大银往沈德俭手里塞,“你快拿回去吧。”
沈德俭看着他那被吓住的样子,笑呵呵的说,“没弄错,这些钱里有一半是你们应得的,另一半儿,是我这个二叔帮衬你们的,二叔这段儿时间也没少赚,多给你们也给的起,你们尽管收着就是了……”
说着,把沈福存塞到他手里的那锭银子又放回到那堆儿银子里。
沈福存和沈金存直挺挺的坐在那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都激动得不知该咋地好了。
沈若兰看着福存哥和金存哥这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就笑着说,“给你们的你们就尽管拿着,爹给你们这些钱,一半是因为你们是他的侄儿,他想拉扯你们一把;另一半也是因为你们在这儿活干的好,他给着也舒心;要是你们要是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你看他给不给你们?别说是这些银子,就是这些的一半儿也不带给你们的,早把你们撵回家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听沈若兰这么一说,沈福存和沈金存也不在扭捏了,向二叔二婶儿道过谢后,就珍而重之的把那几锭银子装进了荷包里,仔细的揣进怀中。
“二叔,我今晚上要出去一会儿!”沈福存激动而又兴奋的说道。
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给爹娘和老婆孩子买点儿好东西,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吧。
沈德俭笑道:“去吧,只是当心些,别把银子弄丢了。”